孫助理的話還沒有說完,門碰‘嘭’一下被人踹開。程佐穿著藏青色的風衣從門外走了進來,海風吹過他的頭發。他的麵容蒼白而陰冷,沒有一絲表情,手指緊緊地攥在袖子裏,骨節蒼白。
孫助理怔了有三秒鍾,才忙的問道:“程少,您怎麼來了。”
程佐並沒有理會孫助理的話,反而徑直往大堂前的屍體走去,他的眼神裏是久違的無力。離得越近的時候,他的身體甚至開始顫抖。整個人看起來肅殺而清冷。
在程佐眼中,整個世界裏似乎隻剩下了眼前秦川所抱住的那具屍體。這是第一次他感覺到,在命運的麵前,他是那麼的無力和脆弱。無法承受卻也無法反駁。
“放手。”程佐停在秦川的麵前,冰冷的眼神裏沒有任何的色彩,聲音也是冷到極致。如果不是秦川背著她和安溪搞在一起,她也不會傷心,更不會來到這裏,更加不會發生這個意外。說到底這個因果循環,最大的罪魁禍首,還是秦川。
秦川抱著屍體沒有任何的躲閃,卻無聲地表明了自己的決心,他不可能放開,哪怕她是死了,他也不可能放開她。
“我讓你放手!你有什麼資格抱她!”程佐這些年一直很穩的住,從來沒有這麼激動過。包括孫助理,都沒有想到一直穩如泰山風輕雲淡的程總,會發這麼大的火氣。
程佐憤怒到極致,趁著秦川躲閃不及,一拳揚上他的臉。他悶哼,連連踉蹌。程佐上前用盡全力把秦川環著屍體的手給掰開,自己奪在懷裏,再一拳把他逼退老遠。
在場的人都沉默了,誰也沒想到一直沉穩冰冷、運籌帷幄的程總,會有這麼大的情緒波動。就連秦川,也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以至於被那一拳打的連退幾步,一直到靠在桌子上。靜了一會,覺得嘴角有些溫熱,手背一抹,抹下一道猩紅。
程佐看著不遠處的秦川,聲音又恢複到了冰冷,他說:“如果不是因為你在外麵沾花惹草還讓她看見,她就不會一直鬱鬱寡歡,更不會來這裏,更不會發生這麼大的事故。說到底,秦川你才是罪魁禍首,你才是最該死的人。你一定不知道她有多傷心,。更不知道她有多難過。你有什麼資格和理由再去碰她,你不配。縱然六年前我和她再無情分,但至少她還在,至少她還活著。而如今呢?你說你能給她你擁有的一切,但是生命呢,你給不了,唯獨生命你給不了。”
說完,他平靜的將下巴磕在懷裏人額頭上,感覺抱著她的分量比以前要輕的很多。看來是這些年,她終究是要減肥了的。以前她總說自己要減肥,但是從來沒有實現過。現在她瘦成這個樣子,心裏應該很開心吧。
就連在六年前她離開的那一刻,他雖然心痛如絞,但是也不曾這麼失魂落魄。因為他在心底裏知道,那個人還活著,他牽掛的那個女人還在世界上的某個角落幸福安康的活著。但是現在不同,她不在了,永永遠遠的消失在了他的麵前,這個結局讓他無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