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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安來霍家已經是下午四點半,大半天霏霏細雨後,草坪上的雨露還沒幹透,天邊倒是掛出來半輪太陽,不過透過雲層的光並不耀眼,反而帶了一種夏天特有的寂寥。
雲詔打量眼前的小花亭,那是用鐵木搭建而成的一個簡易木亭,上麵纏繞著綠色藤蔓植物,枝葉恣意卻有姿態,看得出來園藝師費了心思。這麼看上去像一個木質盒子,實在漂亮的不行。有機會得給這兒的工程設計師切磋切磋,好好聊聊設計源泉與人生思考。
沈安端詳一陣,應該是有什麼話要說,果然,半晌後她開口:“昨天晚上的事情被報道出去了,我不明白霍少為什麼不攔著。”
雲詔仰頭看小花亭頂部,正中好像孕了一隻白色的花蕾。她斟酌了兩秒,說:“謝耳朵都敢穿著秋褲走秀,我這兒沒什麼大不了。安姐我已經二十八了,如果連這點兒都經受不了,你說我還混什麼不是。”
沈安停頓了一會兒,問她:“那你的名聲呢?就算將來真相大白,但是你的名聲還是被抹黑了,怎麼都回不來了。不管是模特還是明星,亦或是正常的平凡人,名聲都很重要。你昨晚太衝動,給了阿照那個賤人可乘之機。”
眼看沈安情緒才剛剛平複過來,這場談話卻又要走向沉重。她手搭在沈安肩膀上,語氣愉悅:“我這人就這樣。她要是在惹我不爽,我還揍她。再說了,我這麼藝術的一人,我還怕這個爭論?”
沈安瞥了她一眼,撥開她的手:“藝術人就不會受傷了?去年你和清源鬧分手你還不頹廢了很長一段時間?”她頓了頓,又說:“真是錯看了那個阿照,沒想到從大山裏麵來的人,心機都是如此深沉。下個月你有個去華山的通告,我馬上幫你取消。這年頭山裏麵的人都已經不在純樸。”
雲詔沉默了得五秒中,才說:“這顯然是個誤會。大山裏麵的人還是純樸的多,這不是偶爾也會出現一兩個敗類。就像壞人中總會有個好人一樣,大山裏總歸是要出來一個反麵人物來反襯善良的人們不是?”
估計是覺得她說的太有道理,沈安足足沉默了三秒才歎氣:“現在已經接到四個廣告要求解約了。可見這事兒影響忒廣泛了。還有很多粉轉黑,全世界都在議論這事兒,怎麼你就沒反應?”
雲詔手揣褲袋裏望天,頹廢地跟她說:“我反應已經有了。那就是隨便怎麼著。我過去二十六年的人生都是空白的,權當這次是彌補我的多年空虛。所以記憶一下子多了這麼多精彩的畫麵,以此證明我人生的轟烈。”
沈安揮手打斷她的話:“要是這次夜秦也給你解約,不知道還有哪家影視公司敢簽你。”她繼續打量眼前的小花亭,自顧自下結論:“畢竟不是在美國,在這兒人生地不熟的。手腕再多也使不出來,隻能在這兒幹著急。實在不行我們就回美國去,那邊發展途徑比這兒好多了。”
雲詔拍拍她的肩膀:“這位沈氏上校,你的愛國之心哪去了?”
沈安的心情已經完全恢複過來了,笑罵了她一句:“瞎說。愛國之心在心裏,但是國民不愛我。”目光突然落在遠處停了幾秒,開口問她:“那是秦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