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衛天鷹的陰影(3 / 3)

白馬張三怒吼一聲,突然搶攻三拳,竟已完全是拚命的打法,苗燒天是十拿九穩,勝券在握,當然不會跟他拚命,身形半輸後退了三步,大笑道:"你拚命也沒有用……"笑聲突然變為怒吼慘叫。

趙一刀已一刀砍在他背脊上。刀鋒砍人骨頭的聲音連慘呼都能蓋住。

苗燒天身子往前一撲,白馬張三的鐵拳已痛擊他的臉。

又一陣骨頭碎裂的聲音。

苗燒天倒在欄杆上,手裏金環"叮"的嵌入了欄杆。

他身子用金環支持著,還未倒下,一張臉已流血變形,火焰般燃燒的眼睛也已凸出,充滿了驚懼與憤怒,咽聲道:"趙一刀,你……你這畜生,我死也不會饒了你!"趙一刀又在靴底擦著刀鋒上的血,長歎道:"這也是沒有法子的事,快刀幫早已和白馬幫結為兄弟,誰叫你看不出呢?"白馬張三哈哈大笑,道:"別人結盟喝血酒,我們喝的卻是藕粉。"茵燒天咬著牙,一雙手伸入腰畔的麻袋。

趙一刀和臼馬張三卻不禁後退了三步,並肩而立,盯著他的手。

苗燒天現在雖已不行了,但赤發幫驅使五毒的本事,別人還是畏懼三分…

誰知他的手剛伸進去,整個人突然躍起,"砰"的撞上了廊簷,又重重地摔下來,不會動了。

他的手已伸出,一條毒蛇咬在他流血的手背上,仿佛還在欣賞著苗燒天鮮血的美味,正如苗燒天欣賞蛇血的美味一樣。

朱大少長長歎了口氣,搖著頭道:"主人流血,毒蛇反噬……蛇就是蛇,誰若認為他們也會像人一樣講交情,誰就要倒黴了。"白馬張三冷冷道:"人也未必講交情的。"

趙一刀道:"不錯。"

兩人間時轉麵對著朱大少。

朱大少仰頭看道:"苗燒天雖然已死了,莫忘記還有赤發九怪。"趙一刀冷笑道:"赤發九怪早已在地下等著他了,你用不著替我們擔心。"他的手又握住了刀柄,目光炯炯,瞪著朱大少,突然一個時拳,打在白馬張三肋骨上:打得真重。

白馬張三整個人竟被打得陀螺般轉了出去,"砰"的,也撞上了欄杆。

他還未及轉身,趙一刀又是一刀!

好快的刀。

血又濺出,他的血更新鮮,苗燒天手背上的蛇,嗅到了血腥,就忽然滑了過來,滑入他的刀口裏。

趙一刀在靴底擦去丫刀上的血,冷笑道:"你自己說過,人也不講交情的,與其等著你不講交情,倒不如我先不講交情了。"朱大少捶著頭道:"有理有理,對不講交情的人,這法子正是再好也沒有。"趙一刀轉身笑道:"但我們卻都是講交情的呀"朱大少道:"那當然。"

趙一刀哈哈大笑,道:"隻可笑萬金堂和快刀幫已結盟三年,他們竟一點也不知道。"朱大少道:"我是個守口如瓶的人。"

趙一刀道:"我也是。"

朱大少微笑道:"所以這件事以後還是一樣沒有人知道。"(三)

門外的慘呼,就像是遠處的雞啼一樣,一聲接著一聲。

白玉京臉色蒼白,嘴角帶著冷笑。但目中卻又不禁露出悲傷之色。他悲傷的並不是這些人。

他悲傷的是整個人類-人類的貪婪和殘暴。

袁紫霞的臉色也是蒼白的,忽然輕輕歎息一聲,道:"你猜最後留下的一個是誰?"白玉京道:"反正不會是你。"

袁紫霞咬起嘴唇,道:"你……你以為我欺騙了你,所以希望著著我死在你麵前。"白玉京閉起眼,嘴角的冷笑已變得很淒涼,深深道:"這並不是你的錯。"袁紫霞道:"不是。"

白玉京也歎息了一聲,道:"在江湖中混的人,本就要互相欺騙,才能生存,我讓你欺騙了我,就是我的錯,我並不怨你。"袁紫霞蠶下頭,目中也露出痛苦之色,黯然道:"可是我……"白玉京忽然打斷了她的話,道:"可是你也錯了一次。"袁紫霞道:"哦!"

白玉京道:"你若以為你可以用手裏的孔雀圖要挾他們,你就錯了。"袁紫霞道:"為什麼?"

白玉京道:"孔雀圖在你手裏,就等於在他們手裏一樣,隻要他們高興,隨便什麼時候可以拿走的。"袁紫霞道:"你難道以為我不敢燒了它?"

白玉京道:"你不敢,因為你若燒了它,也是一樣要死,死得更快,而且,以他們的武功,要打滅你手中的蠟燭,也並不是件很困難的事。"袁紫霞道:"可是他們剛才……"

白玉京又打斷了她的話,道:"他們剛才故意那樣做,隻不過是為了要先找個機會殺人。等到沒有人搶奪時,再來拿你的孔雀圖。"他慢慢地接著道:"朱大少做事,一向仔細得很,為了這孔雀圖,他付出的代價已不少,當然絕不肯再冒險的。"袁紫霞霍然回頭,因為這時她已聽到朱大少的笑,然後她就看見那黑衣人和朱大少。

朱大少背負著雙手,站在門口,微笑道:"想不到白公子居然也是我的知已。"袁紫霞失聲道:"你出去,否則我就……"

"燒"字還沒有說出口,突然刀光一閃,她手裏的蠟燭已被削斷。

但燭光並沒有熄滅。

削下的半截蠟燭,還留在刀鋒上。

刀在趙一刀手裏。

他平舉著手裏的刀,冷冷地看著袁紫霞。

袁紫霞麵無血色,忽然咬了咬牙,用力將手裏的孔雀圖向朱大少拋出,大聲道,"拿去!"趙一刀道:"多謝。"

這兩個字出口,他的人已竄出,反手一刀,挑起了孔雀圖,一腳踏滅了自刀上落下去的蠟燭,乘勢將孔雀圖抄在乎裏。

他的手抓得好緊。

袁紫霞突又大聲道:"朱大少,這東西我是給你的,你難道就眼看著它被人搶走?"趙一刀麵上狂喜之色似又變了。

朱大少卻微笑著道:"我們是自己兄弟,這東西無論誰拿著都一樣。"袁紫霞道:"你不怕他獨吞?"

朱大少道:"我們是講交情的。"

趙一刀展顏大笑道:"不錯,我們才是真正講交情的,無論誰來挑撥離間,我就先要他的性命!"朱大少悠悠然道:"既然如此,你還等什麼,這位袁姑娘現在必也已頭痛得很了。"趙一刀獰笑道:"治頭痛我最拿手。"

朱大少道:"我看你最好還是先治白公子,他是個憐香惜玉的人絕不忍看著袁姑娘的腦袋先分家的。"趙一刀道:"誰先誰後都無所謂,有時我一刀就可以治好兩個的頭痛。"朱大少笑道:"這一刀想必好看得很。"

趙一刀大笑道:"保證好看。"

袁紫霞垂下頭,凝視著白玉京,淒然道:"是我害了你……"白玉京道:"沒關係。"

袁紫霞道:"我隻希望你明白這一件事:"

白玉京道:"你說。"

袁紫霞道:"有些話我並沒有說謊,無論我做了什麼事,但我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