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紫霞道:"你們這麼多大男人站在那裏,我怕得很。"朱大少道:"姑娘要我們走?"
袁紫霞道:"你們若能退到走廊那邊去,我才敢進去。"朱大少道:"然後呢?"
袁紫霞抿嘴笑道:"有這麼多人在外麵,我難道還會跟他做什事?隻不過說兩句話,我就會出來,然後就可以將這東西交給各了,各位也正好乘此機會,先商量好是誰來拿這東西。"朱大少看了看趙一刀,趙一刀看了看白馬張三。
白馬張三忽然道:"我先進去問問他,看他肯不肯見你。"他不等別人開什,已竄進屋子,閃電般出手,又點了白玉京五處穴道,然後才轉身推開窗戶。
點穴的道理雖然相同,但每個人的手法卻並不一定相同的。
無論誰若被三種不同的手法點住穴道,要想解開就很難了。
他們若發現袁紫霞有替他解開穴道的意思,再出手也還來得及朱大少微微一笑,道:"白公子想必是一定很想見姑娘的,我為什麼不識相些呢?"白玉京躺在地上,看著袁紫霞走進來,卻象是在看著個陌生。似的,臉上全無表情。
袁紫霞也在凝視著他,臉上的表情卻複雜得很,也不知是歉疹是埋怨,是悲傷,還是歡喜。
白玉京冷冷道:"你來幹什麼?"
袁紫霞淒然一笑,道:"你……你真的不知道我來幹什麼?"白玉京冷笑道:"你當然是來救我的,因為你又善良,又好心而且跟方龍香一樣,都是我的朋友。"袁紫霞垂下頭,道:"我本可以溜走的,但若不是為了關心你,為什麼要來?"她眼眶已紅了,眼淚似已將流下。
突然青龍會的一個人在外麵大聲道:"這東西本是青龍會的,自然該交給青龍會,朱大少和趙幫主剛才豈非也已同意。"袁紫霞眼裏雖然已有淚盈眶,但嘴角卻似乎露出了一絲笑意一陣風吹過,苗燒大耳上的金環叮當作響,一雙人焰般燃燒著的眼睛,瞪著青龍會的三個人。
趙一刀倚著欄杆,對這件事仿佛漠不關心,但目光卻在不停地閃動著。
白馬張三用手指輕敲著柱子,好象受不了這種靜寂,似是故意弄出點聲音來。
黑衣人動也不動地貼在朱大少身後,臉上還是全無表情。
這件事本來就和他無關,他關心的好象隻是家裏等著他拿錢回去吃飯的那八個人。
青龍會的八個人緊握著雙拳,其中一人突又忍不住道:"朱大少說的話,素來最有信用,這次想必也不會食言反悔的。"朱大少終於笑了笑,道:"當然不會,當然不會,隻不過……""隻不過怎麼樣?"
這人身材魁偉,滿臉大胡子,一看就知道是個脾氣很急的人。
朱大少道:"我雖然答應了三位,可是別人……"虯髯大漢立刻搶著道:"朱大少一言九鼎,隻有朱大少答應,兄弟我就放心了。"朱大少又笑了笑,道:"隻要我答應,三位就真的能放心了?"虯髯大漢道:"正是!"
朱大少歎了口氣,道:"好,我就答應你。"
虯髯大漢喜動顏色,展顏道,"這次的事,青龍會決不會忘了朱大少……"突然"叮"的一聲,他聲音突然斷絕。
接著又是一聲慘呼。
慘呼聲是別人發出來的,一枚金環忽然嵌入了他的咽喉。
沒有看見血,也沒有再聽見慘呼,他的人已撲麵倒了下去。
然後,鮮血才慢慢地從他脖子裏流出來………
他站在左邊,慘呼聲卻是右邊一個人發出來的。
就在苗燒天出手的一瞬間,白馬張三也突然出手,反身一掌,打在他鼻梁上。
鮮血狂濺而出,他慘呼著捧著臉,白馬張三的膝蓋已撞上他的他彎下腰,突然象爛泥般倒下,身子已縮成一團,眼淚、鼻涕隨著鮮血一起流出,然後突又一陣痙攣,就不再動了。
中間的一個人本來正在滿心歡喜,這次他們若能將孔雀圖要回無疑是大功一件。青龍會一向有功必賞,而且絕不吝嗇。
他心裏正幻想著即將到手的黃金、美女和榮耀,忽然間,他左右兩個的夥伴全都倒下。
趙一刀正站在他對麵,冷冷地看著他。
他隻覺得胃在收縮,恐懼就象是一雙看不見的手,在用力拉;著他的胃。
他勉強忍住嘔吐,便聲道:"趙……趙幫主剛才豈非也同意……"趙一刀冷冷的道:"剛才誰都不知道孔雀圖是否能夠到手,也沒有人真的看見過孔雀圖,但現在……"他向那邊開著的窗戶看了看,微笑道:"現在孔雀圖等於已在我們手上,我們為何要送給青龍會?"這人道:"青龍會一向恩怨分明,趙幫主今日殺了我們,難道未曾想到青龍會的報複之殘?"趙一刀淡淡道:"你們明明是被公孫靜殺了的,青龍會為什麼要找我們報複?"這人終於明白了,青龍會豈非也時常嫁禍給別人呢?
他全身都已在發抖,用力咬著牙,道:"青龍會的人縱然己死光,趙幫主也未必能得到孔雀圖。何況,青龍會的衛天鷹說不定馬上就要來了……"說到"衛天鷹"三個字,他仿佛突然有了勇氣,大聲道:"現在他說不定已到了門外,我們三個人雖然死在你們手裏,你們三個人也休想能活著。"聽到"衛天鷹"三個字,苗燒天、趙一刀、白馬張三的臉果然變了,情不自禁,同時往大門外看了一眼。
門上的燈籠已熄滅,聽不見人聲,也看不見人影。
趙一刀冷笑道:"不管我們是死是活,你總還要先走一步的。"白馬張三道:"現在他的頭一定很痛。"
趙一刀道:"我來替他治。"刀光一閃,鋼刀忽然已出鞘,一刀往這人脖子上砍了下去。
趙一刀號稱一刀,這一刀之迫急沉猛,當然可想而知。
這人的手也己握住刀柄,但還未及拔出刀來,隻好翻身先閃避。
誰知趙一刀的招式竟在這一刹那問突然改變,橫著一刀,砍在他胸膛上。
鮮血亂箭般射出。
這人慘呼一聲,嘶聲道:"衛天鷹,衛堂主,你一定要……要替我們報仇!"慘厲的呼聲突然斷絕,他的人也已倒在血泊中。
靜,靜得可怕。
雖然還沒有人看見衛天鷹,但每個人心裏卻似已多了一個龐大、神秘、可怕的影子。
趙一刀在靴底上擦幹了刀鋒上的鮮血,苗燒天也取下了那人咽喉上的金環。
白馬張三輕撫自己的拳頭,雙眉皺得很緊。
朱大少忽然長長地歎息了一聲,道:"他們三個人現在總算已真的放心了,但下一個要輪到誰呢?"白馬張三臉色變了變,盯著苗燒天。
苗燒天冷笑道:"小張三,你放心,下一個絕不是我。"趙一刀突然大聲咳嗽,道:"好教各位得知,快刀幫已和赤發幫結為兄弟,從此以後,苗幫主的事,就是我趙一刀的事。
苗燒天哈哈大笑,道:"飯鍋裏的茄子,先撿軟的挑。這句話你懂不懂?"趙一刀道:"懂。"苗燒天文笑道:怕馬小張三,下一個是誰,現在你總?妹靼裝桑俊?
白馬張三臉如死灰,道:"好,你們好,我也未必就怕了你們。"苗燒天道:"你試試。"
他手中金環一振,突然撲上了去。
趙一刀道:"苗幫主隻管放心,我在後麵替你接陣。"苗燒天獰笑道:"小張三,你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