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安王這陣子凡事不管不問,偶爾發威一回,卻也雷霆萬鈞。唬得幾個小的俱是一個激靈,周潤更是“哇”地一聲哭了出來,方氏趕忙吩咐張媽將他抱了下去。
濟安王跟周漱早就父子離心了,孟氏和孟馨娘又蹦躂個沒完沒了,一次又一次地針對二房,越來越明目張膽,這一家子連貌合神離都維持不下去了,簡瑩也懶惰再裝什麼賢良。
“父王是選擇性失聰,還是心壓根就長偏了?怎的有人撩三搭四您聽不見,兒媳駁斥幾句您就聽得一清二楚,單吼兒媳一個呢?
罷了,長者為尊,您說夠就夠了。不過日後再有這種鴻門宴,還是不要叫我們過來了,免得您鬧心,我們瞧見那些不幹不淨的東西也沒什麼胃口,白白浪費了這一桌子好菜。”
被說成不幹不淨的東西,孟氏和孟馨娘雙雙掛了臉,濟安王的臉色也不怎麼好看。
他不好逐字逐句跟簡瑩計較,便將一腔子火氣發到了周漱的身上,“長輩說兩句,十句百句地頂回來,老二,你就是這樣管教媳婦兒的?”
周漱微微勾起唇角,“俗話說上梁不正下梁歪,父王都沒能管教好媳婦兒,做兒子的又怎能管教得好?”
濟安王臉色迅速轉青,指著周漱,嘴唇哆嗦著半晌沒能吐出一個字兒來。
周瀚眉頭皺緊,“二弟,你怎能這樣跟父王說話?”
“大哥也要教我怎樣管教媳婦兒?”周漱似笑非笑地看過來。
周瀚氣息一滯,立時啞火了。
要比誰的媳婦賢能省心,簡瑩能甩出孟馨娘十八條街去。在座的人裏,他是最沒有資格提及“管教”二字的。
周漱堵了他的嘴,又盯著他掛在腰上掛著的荷包三事兒,“這香囊當真精巧,是哪個給大哥準備的?”
聽到“香囊”二字,孟馨娘的眼皮子一跳。下意識地捏緊了帕子,心說她做得隱秘,又很好地遮住了味道,即便周漱懂得些醫術也不會發現的,定是巧合。
周瀚不明白周漱在這個當口誇讚他佩戴的香囊是怎麼個意思,因著孟氏和孟馨娘挑起戰火心煩意亂,便有些不耐煩地回道:“不就是府裏針線房做出來的玩意兒嗎?千篇一律的,哪裏稱得上精巧?”
周漱笑了一笑,沒再說話。
孟馨娘慢慢地吐出一口氣,在心裏算一算,那藥用了大半年,想必也差不多了,合該將香囊裏頭的東西處理掉,免得真個被人發現。
孟馨娘********惦記著那香囊,接下來便老實了。孟氏無槍可使,也不好豁出老臉親自找茬。於是這宴席的氣氛變得沉悶起來,大家吃著無趣,不多時也就散了。
回去的路上,因天冷,周漱便沒有騎馬,跟簡瑩一道坐了馬車。
簡瑩將頭靠在他肩上,半睜著眼,懶洋洋地道:“最近你爹的大老婆幾次三番挑釁我,不知道在圖謀什麼,你最近出門可要多帶雙眼睛多長點兒心,別一不留神掉溝裏了。”
周漱拿下巴在她額頭的碎發上蹭了蹭,嘴裏冷哼一聲,“不管她圖謀什麼,最好別落在我的手裏,否則定叫她後悔還了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