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通的辦事效率果然不是蓋的,不到一個時辰,就將鮑之所需的藥材集齊送了來。鐵姑得了信兒,還專程送來一位跟鮑之一樣通曉毒理、擅長用毒的人。
俗話說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這裏有三位大夫,兩位用毒好手,再加上連夜趕回來的高太醫,就是六個臭皮匠,能頂兩個諸葛亮了。
大家湊在一起研究了半日,一致認定那張藥方跟周潤所中的毒基本一致,更據此調配出了解藥。保險起見,用活雞活兔子試驗過,才給周潤服了。
效果立竿見影,不到中午周潤便醒了來,一睜眼兒便嚷嚷著餓了,把方氏和張媽、佩玉和憐珠等人喜得直掉眼淚。
濟安王先因兒子無事放下心來,又因藥方對症、足以證明是孟氏給周潤下的毒憤怒不已,回到王府就衝進佛像尋了孟氏算賬。
“……居然對那麼小的孩子下手,如此惡毒,如此黑心,虧得你還有臉擺出一副慈悲模樣誦經念佛,你也不怕天理循環,遭到報應?!”
孟氏麵無表情地跟他對視著,“從王爺嘴裏說出‘報應’二字,當真稀罕。不過王爺說是我做的,可有證據?”
“人是你身邊的,藥方也是從你這裏偷出去的,你還想抵賴?”濟安王拿手指著她,怒然地道。
孟氏麵上依舊無波無瀾,“人是我這兒的不假,藥方到底是不是從我這兒偷出去的,誰也沒瞧見不是?
王爺不相信自個兒的發妻,倒聽信一個被兒子休棄的妾室胡言亂語,這要是傳了出去,隻怕人家會說王爺老糊塗了。”
“你……”濟安王氣噎,半晌才倒過那口氣來,老羞成怒地道,“孟氏,你莫要沒有證據,本王就不敢拿你怎樣。
從現在開始,你最好在佛前誠心懺悔,為潤兒祈福。否則潤兒若是有個什麼差池,我必定讓你拿命來償!”
說罷重重地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孟氏聽著他不複年輕時激昂有力、變得拖遝沉重的腳步聲漸漸遠去,譏諷地揚起嘴角,“無用的男人,隻會說些狠話罷了。”
墨菊憂心忡忡地看了她一眼,“王妃,瞧著王爺的意思,隻要四少爺沒事,就不會對您如何。那一位可就未必了,說不定回頭就要找您報仇的,咱們是不是要防備著些?”
“那一位”指的自然就是方氏了。
“沒什麼好防備的,她想報仇,隻管放馬過來便是。”孟氏語氣之中透著些許不以為然,還有些許自信,“她很快就會知道自己找錯了人。”
墨菊不明白她這話是什麼意思,心知問了她也不會說,便識趣地閉了嘴。
小孩子瞧著脆弱,其實最頑強不過,沒幾日的工夫,周潤就又活蹦亂跳的了。
這幾日方氏一直帶著周汐住在舜井街,一來方便周漱和高太醫給周潤診治,二來也想暫時避開王府那幫子人靜靜心,思索一下日後要如何對付孟氏。
濟安王自那日回府之後再沒來過,隻派了石亮過府探望,送些補品之類的東西。
周瀚見天兒往這邊跑,周沅也從宿讀改成了走讀,白天去府學上課,晚上住在周漱的書房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