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曙光未露,聶青緣便起了床。匆匆洗漱後,就生火煮了鍋黑豆粥,中間還不忘切了幾片獸肉,拌入到粥中,不一會屋裏就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肉香味。聶青緣深深吸了一口,咂咂嘴,喃喃道:“這麼香!待會娘一定很喜歡吃,說不定能吃上兩大碗。”
“青緣你自個兒說什麼呢?什麼兩大碗?咳!咳!”伴隨著咳嗽聲,閔素珍已醒了過來。
聶青緣連忙應聲道:“娘,我沒說什麼,你醒了,我熬了點粥,待會就可以吃了。”閔素珍聞了聞,疑惑著道:“粥裏有肉香味,青緣你哪裏弄來的肉啊?”
聶青緣以手加額,慌著解釋道:“我忘了跟娘說了,昨天雯叔和秀姐過來一趟,這肉是他們送過來的。”他簡要的說了一遍。
閔素珍一邊起身,一邊聽得不住點頭,最後歎道:“你雯叔真是有心,你以後長大成人,可得多對他們好點啊!”
聶青緣趕忙應道:“雯叔從小一直對我很好,我想除了娘以外,他們就是我世上最親近的人了,娘你放心,孩兒不會讓你失望的!”
待閔素珍洗漱過後,聶青緣已舀出兩大碗肉粥,放在桌子上。接著再洗了些草藥合水用藥罐煮下。閔素珍看著兒子忙碌,道:“不必那麼著急煎藥,先吃了肉粥吧!昨天,咳!咳!昨天得了那麼多的獸肉,想來這兩天你拓非大叔他們應該不會出山打獵了,你們幾個小的可能會歇息一兩天。”
聶青緣一想也不錯,平日這時拓非大叔就會路過自己的家門,喊上自己,跟隨他們一起出山狩獵。但今日此刻拓非也沒有來,應該是不會出山了。他畢竟少年心性,想到不用狩獵,沒有哪個少年是不會高興的,隨即歡呼道:“娘說得不錯,真是開心啊!”隨即拿過一碗肉粥,和母親一道吃了起來。
吃過肉粥,藥也煨得差不多時,聶青緣又開始修煉起毒引珠來,但顯然心思不屬,修煉了一會已是心煩意亂,沒什麼效果,索性起身走了出去。
路經十多間石屋,聶青緣就從道旁的族人身上感到一些異樣,再走了一會,更是感到氣氛不同尋常。誰也不說話,人人一臉沉重,如臨大敵,一片肅殺氣氛似乎籠罩族裏的每個角落。
聶青緣心裏一緊,下意識地改變方向,朝南方寨門跑了過去。接著遠方便是一聲一聲地號角吹響“嗚!嗚!嗚!”號角低沉悠遠,壓得人氣都喘不過來。
等聶青緣來到寨門時,族中的男子大多俱已集中在各種陷阱和掩體後,其中有二十餘名還爬上了寨門木架上。誰也沒有交談,和昨天的必勝的氣勢不同,今天眾人的神情都頗為緊張,眼睛都直直的望著遠方。
聶青緣尋得一處高地,向下一望。隻見遠方晨霧彌漫裏,隱約看見一條帶狀物事在山下移動,看不甚清,揉了揉眼睛,定睛再仔細一看,隻見山下密密麻麻的野獸正若隱若現的在奔湧,而且來的方向正是清矽一族。
“又是獸群!我的天,好像比昨天還多了許多!”聶青緣驚駭欲絕,差點忍不住叫出了聲音。
隨著獸群身形逐漸湧出迷霧,不隻聶青緣,其它族人也是看得震驚不已,因為大家都看出今天向上奔跑的獸群少說也有二百多隻,而且似乎還在增加,頓時人人心裏俱都像墜了一塊千斤重鉛一般,沉重異常。
這時,站在寨門木架上的喬溫突然放聲說道:“兄弟們別愣住了!改變戰術,把三百支投矛和箭矢抬上木架!留一部分在掩體後,野獸來得太多,在寨門外就先得大量射殺,盡量不讓它們進入寨內,待會萬一守不住寨門時大夥兒才撤回陷阱尖刺後,聽好了!快,快!”
人群一聽,紛紛抬起一捆捆的投矛和箭矢向木架上爬了上去,剛上木架立足還未穩,喬溫便又大喝道:“注意了!野獸已突破城牆,到箭矢範圍就開始射,狠狠的射!不用再聽我命令了。”
話音才落不久,“嗖”的一聲,也不知是誰射的第一箭,接著便是漫天箭矢向野獸飛了過去,頓時獸吼連連,倒下一片。
聶青緣和幾個少年男子也上了寨門,並肩立在靠邊的位置,也不甘落後地射出了十餘箭。狩獵部落的人從小便習射,也擅射,每個人在射箭術上都有不錯的技藝,射出的箭十有八九能讓野獸負傷。少年人已是如此,更不用說成年的獵手,不到片刻,前方地上便已倒下一大片野獸屍體。
但野獸前奔後湧,悍不畏死,潮水般不斷向前衝擊,一會兒後便已衝到最前方的寨門下,用身體猛烈地撞擊著寨門。
喬溫又是一聲大喝道:“撤退!下寨門,到陷阱後!不要慌亂,互相掩護。”
眾人有序的躍下木架,剛躲好在掩體後,一頭大地癩便撞開了寨門,直撲而來。喬溫眼疾手快,倏然手一揮,體內便射出一股綠色氣勁,長及七八尺,直往大地癩長滿倒刺的背脊撞了過去。氣勁遇著獸身,“哧哧”作響,大地癩慘嚎,背上霎時一片血肉模糊。喬溫順手抄起一根長矛,用力一送,把大地癩的頭部紮了個鬥大的窟窿。“噗通”一聲,大地癩哼也沒哼便倒地氣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