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黛玉搬進瀟湘館,湘雲自然也是跟著黛玉一起,一眾又忙活了一天方歇。
第二日王夫人提及寶釵生日那天,眾人不妨就在大觀園裏開席擺戲熱鬧熱鬧。
賈母雖年過七旬,但身子骨卻健朗也最喜熱鬧之場合,便高興的同意了。隨後自己也捐資二十兩出來交由鳳姐,讓她給寶釵做生日備酒戲。
鳳姐湊趣,笑道:“一個老祖宗,給孩子們作生日,不拘怎麼著,誰還敢同您老爭?又辦什麼酒席呢?既高興,要熱鬧,那就說不得花費您老庫裏的幾兩體己銀子。現在卻找出這黴爛的二十兩銀子來做東,感情那少的部分還叫我們這些小輩給賠上!”
“果然拿不出來也就罷了,金的銀的圓的扁的壓塌了箱子底,隻當是您借給我們的。在這裏的,誰不是你老人家的兒女?難道將來隻有寶兄弟頂你老人家上五台山不成?那些東西隻留給他!我們雖不配使,也別太苦了我們,二十兩太少,不妨再多給幾兩?”說的滿屋裏都笑起來。
賈母亦笑道:“你們聽聽這嘴!感情念了這一堆話,到頭來就這最後一句,嫌我捐的銀子少了!我也算會說的了,怎麼說不過這猴兒?你和你婆婆也不敢強嘴,就會在我這個老婆子麵前念叨!”
賈母這一席話引得黛玉等都樂的不停。
寶釵上前拉過鳳姐笑道:“老太太心疼我,願拿出體己來,我的麵上也覺光彩無限。不拘怎樣,不過是圖個大家一樂,什麼叫夠不夠的呢?若短銀子,我是再不能讓你們拿的。”
“就你是個圓麵的,既說為了你過生辰,再要你掏銀子墊上那我成什麼了?以後別人看見就得叫我窮鬼,到時我門都不必出了。”
探春啐她道:“你管家這幾年哪日穿的的不是天仙似的,離得老遠都能見你身上的金光閃的人眼疼,這還窮鬼呢?”
賈母嗬嗬直笑,“可算是咱們的‘玫瑰花’會說話,虧得有人拿的住鳳丫頭的一張嘴兒!”
湘雲在旁笑過之後,拉了拉黛玉手,“姐姐說給我的好東西到底是什麼?”
“急什麼,回去你就知道了。”
這湘雲是個擱不住事兒的主,陪著賈母用完早飯,就急匆匆的讓黛玉回去。
黛玉無法,隻得順著她。
寶釵望著她兩人走得匆忙,那湘雲還透著一股子神秘兮兮,在心裏忖度著她們是打算做什麼。
“瞧你急的,又不是今兒個就到日子了。”
“哎呀,姐姐還不知道我嗎?就是個急性子。”
黛玉向來是把湘雲當作親妹妹來疼的,現在她卻為寶釵那麼費心勞神,心裏難免有些酸溜溜的,“你心裏就知道你寶姐姐寶姐姐的,待我生辰之日,你打算送我什麼呢?”
“額,姐姐這是吃醋了?”
黛玉沒理睬她,抬腳跨步入屋去了。
湘雲撫掌大笑,這可不就是吃醋了麼!
“哈哈,我的好姐姐唉,我心裏固然是十分喜歡寶姐姐,可卻是和你從小玩到大的,咱們誰跟誰啊。”
黛玉靠在鋪著軟氈毛的躺椅上笑道:“咱們一個姓史,一個姓林,誰跟誰啊?”
湘雲賣乖的繞道她背後,又是給她捏肩,又是揉背的。
笑的更是一臉子諂媚,“你是我姐姐,我是你妹妹,這關係還有什麼說道?”
“嗬嗬,好話你也會說,隻是以後可別有了你寶姐姐,就忘了今天嘴裏的姐姐了罷!”
湘雲摟著她脖頸嬌笑道:“那斷是不能夠的。”
黛玉笑了笑,素手指著裏麵的案上道:“那盒子裏的就是給你準備的東西,你自己看看去吧。”
“好嘞。”話音未落,她便一溜煙的跑到了裏間。
湘雲滿心期待的打開盒子,不想卻看到裏麵躺著一個香囊袋兒,做工雖別致,但也隻不過是一個香囊罷了。
她撅著嘴衝著黛玉抱怨,“怎麼是個香囊?姐姐說的稀罕物就是這個?”
“你先聞聞味再說話。”
看她神在在的,湘雲將信將疑的貼近鼻子嗅了嗅上麵的味兒,結果發現這和素日裏用的香都不同,香囊袋上散發的幽幽香味,含著百花卻又有些別的什麼,清雅悠遠,引人神思。
“姐姐這是什麼香?這麼好聞。”
“這裏麵裝的可是茜香女兒國的極品女子香——清極香,自然是不差的。”
湘雲聞言頓時驚的目瞪口呆,“這就是那千金難求的清極香?”
黛玉見她傻愣愣的呆樣兒,感覺十分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