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喬府的時候,春坊剛好進行到了末尾,詩雅帶著瑩繡偷偷地拐了小路回到了院子裏,嚴媽媽一看她是這樣回來的嚇了一大跳,沒來得及問個原委就趕緊讓秋桐和墜兒去燒了水給她洗澡。

“快把衣服脫了,怎麼都濕透了,紫煙啊,趕緊去給小姐煮一些驅寒的藥來,哎喲我的大小姐,你們究竟去做什麼了,不是去遊湖了怎麼弄成這樣。”嚴媽媽拉著她進了屋子,讓她脫掉濕漉漉地衣服從櫃子裏拿出一身幹淨地先讓她換上。

詩雅幫不上什麼忙隻能呆在一旁看著,秋桐和墜兒很快燒好了水端了過來,兌好了水溫之後嚴媽媽催促著她下水桶去泡澡,瑩繡終於從那寒顫中脫離了出來,溫熱的水包裹著全身驅散這一路來的冰冷,一股熱氣衝上來,瑩繡捂著鼻子打了個噴嚏。

整整泡了有許久地澡瑩繡才覺得暖和,起來後穿好衣服,紫煙將涼好的藥端給她要她喝下去,詩雅看著她皺著眉頭喝了小半碗,催促她全部喝完,“現在好些了沒?”

瑩繡往嘴裏塞了一顆蜜餞,衝淡了那濃重的藥味之後才點點頭,“好多了。”

嚴媽媽帶著紫煙收拾完了屋子,這才回了屋子看著她們,一臉的嚴肅,“小姐,上回是您暈倒了,這回又是落水,您是不是想要嚇死我們。”

瑩繡自知理虧,出門一定要帶一個隨身丫鬟的這回又忘記了,口中含著蜜餞可憐兮兮地望著嚴媽媽,一個噴嚏出口眼淚更是充著眼眶,“奶娘,下次再也不敢了,這真的是個意外,不小心被船隻撞了一下。”

瑩繡不能提在遊湖是遇見了柳絮兒和南陽侯府的兩位少爺,隻能說是自己不小心掉了下去,嚴媽媽這回是鐵了心要好好教育一下她,連帶著詩雅一塊被‘訓斥’了一頓,等抱琴回來之後聽了她落水的事情之後,更是前後左右看了她一圈,確保她沒事了又開始學著嚴媽媽碎碎念了起來,末了還加上一句,“這若是青碧姐姐和喬媽媽在,小姐你還不得怎麼被說呢!”

沒過多久喬老夫人就知道了這件事,這麼大的事瑾澤不可能什麼都不說,更何況上官翎和大姐夫都在,瑩繡趁著老夫人還沒差人來叫就拉著詩雅先去認錯了,若慕都被嚇的出了一身冷汗,看到瑩繡隻是臉頰緋紅著沒有異樣,這才放心的隨江亦竹回江家了。

喬老夫人拉著瑩繡的手心有餘悸,聽了瑾祿添油加醋那麼一說,喬老夫人的心跟著也糾起來了,“聽說救你上來的是南陽侯府的世子爺,改天是得登門感謝一下,否則咱們繡兒可怎麼辦呢。”

瑩繡臉上閃過一抹不自然,最怕外婆將此事扯到南陽侯府去,於是瑩繡指了指瑾澤說道,“表哥已經替我謝過了,外婆,改天讓表哥幫我送些東西就可以了。”

“那怎麼成,人家可是救了你的命。”喬老夫人不讚同她的話,瑾澤適時地給她解了圍,“奶奶,世子他也說了不必感謝,若是我們仍舊上門拜謝,恐怕世子也會不自在,還是我替瑩繡送些東西比較妥當。”

“這南陽侯府的世子也是個不錯的人呐。”喬老夫人見此也不再說什麼,瑩繡聽出了老夫人的意思,隻得裝聾作啞著不明白,齊顥晟這個人好不好瑩繡根本不再需要別人和她說什麼。

回到院子裏的時候瑩繡開始覺得臉有些發燙,幸虧嚴媽媽早就有了準備,一碗藥下去被子捂過一個晚上第二天早上起來就好了,春坊後瑩繡沒有繼續長留在喬府的理由,在收到青碧的第三封信之後,瑩繡決定回沈府。

此時已經是她離開沈府一個半月了,喬老夫人十分的不舍得,可畢竟不能將她長留在喬府,離開前一天,瑩繡和喬老爺子在書房裏呆了一下午,瑩繡將早前抄好的兩份嫁妝單子放在了喬老爺子麵前,“外公,這是母親出嫁時的嫁妝和庫房裏剩下的單子,繡兒自知能力菲薄,就多寫了一份放在外公這裏。”

和喬老爺子說話瑩繡不再拐彎抹角,喬老爺子麵色沉凝地看著另外一張排列清晰的單子,自然明白瑩繡的意思。

當初兩個女兒出嫁,尤其是小女兒嫁妝尤為的豐厚,喬老夫人怕女兒嫁的低生活不如意嫁妝上比起大女兒多了不少,連身在秦府的姐姐喬晴悠都給妹妹準備了一些,喬晴然嫁給沈鶴業不過三年就難產離開,嫁妝並未多動。

若是小女兒沒有子女,喬家自當收回所有的嫁妝,如今瑩繡將這單子列的這麼清晰,無非是想要讓喬老爺子將來在她出嫁的時候能夠在女兒的嫁妝上清晰一些。

那麼一大筆,沈鶴業動不動心老爺子不清楚,可這唐家會不會動心就不一定了,沈夫人尚有一女,肥肉在前,豈有不吞之禮。

吞多少怎麼吞,隻要台麵上看不出來,有的是法子,喬老爺子活這麼大歲數,內宮內宅之事見到的也不少,沉吟片刻喬老爺子將那兩張單子一收,“如今尚早,等你落定之後我會和大舅舅親自去一趟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