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到沈府已經是傍晚的時間了,馬車從市集上一路過來,瑩繡已經看到了落葉的跡象,這個秋天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悄悄的來臨了。
喬老夫人讓瑩繡帶了不少東西回來,大都是吃的,瑩繡讓抱琴幾個收拾著,自己則帶了一些拿去給沈夫人和李氏。
從上回下跪事情之後,沈夫人對瑩繡越發的不冷不熱,她也樂的自在,總比沈夫人一刻不停地緊逼著自己的好,沈瑩韻的閣樓正式落成了,瑩繡進去的時候李氏正和沈夫人討論著應該買了什麼來放。
從沈夫人院子裏出來,天色已經有些暗了,瑩繡回想剛才李氏若有若無的試探,嫁回郴州?這又是另一個法子麼。
京城這的沈家隻是沈鶴業一人,大都的親戚是在郴州的老家,眾多親戚中沈鶴業算是最出息了一個了,李氏見瑩繡的年紀隻和自己女兒差一歲,頓時想到了自己的娘家。
這些年因為沈大伯做生意,李氏的娘家也跟著發達了起來,這人一有錢,容易肖想一些從前不敢想的,比如像李氏這般,機緣巧合之下和康平王府結了親。
這一和康平王府結親,李氏的底氣越發足了一分,既然女兒都能嫁入康平王府,這自己娘家的,怎麼就不能娶官家閨秀了呢。
瑩繡好笑大伯母的想法,就算是沈夫人肯同意,父親也絕對不會應了這糊塗親事的……
可瑩繡是低估了李氏的意誌力,在解決了女兒的婚事之後,祺睿的婚事就被擺上了台麵,比起挑女婿,這挑媳婦更為重要一些,這回李氏犯難了,找哪家的姑娘進來都是自己壓不住的,倒不如去郴州找一戶帶過來的更為好,這一謀劃,李氏這心思又動到了瑩繡身上,說是要帶著瑩繡一塊回老家看看,到來年瑩韻出嫁的時候再回來。
沈夫人略微有些心動,剛和沈鶴業一提卻被駁了回來,“大嫂這一頭熱,夫人你也跟著一頭熱了,瑩繡怎麼能夠跟著大嫂一塊回郴州去,她一個尚未論親事的姑娘,怎麼可以跟著他們一塊回去!”
沈夫人聽著他有些不善的口氣心裏就委屈了,“大嫂那怎麼就不能一塊回去了,這郴州老家咱們也許多年沒有回去了,讓瑩繡替我們去祭拜一下也是好的,總不能說老爺你在京城這為官發達了,就忘了老家那些親戚了。”
“那讓瑩惠跟著去吧,瑩繡這年紀還是不要回去的好,免得郴州那以為咱們要替繡兒在老家選一門親事。”沈夫人神色微變,像是被沈鶴業料準了心事,尷尬地一笑,伸手替他捏著肩膀,“怎麼會,這繡兒怎麼可能會嫁去郴州,惠兒年紀尚小,不懂規矩,去了恐怕也是惹人生氣的。”
“過了今年就該有九歲了,不小了,若是真有這份孝心回去,就讓惠兒準備準備,跟著大嫂回去,郴州是有許多年沒有回去了,都不記得那什麼樣了。”沈鶴業歎了一口氣,沒瞧見身後沈夫人那變化的神情。
“既然如此,那還是算了,惠兒不懂事,若是衝撞了長輩,我們在這著急也沒用。”沈鶴業見她這麼說,點了點頭,“你說的也有道理,還是等空一些,一起回郴州探親。”
第二天沈夫人將沈鶴業的話和李氏一說,李氏覺得十分的惋惜,“我家那小侄子可俊一人了,我看那天瞧見的喬家少爺都不及我侄子。”
沈夫人雖然心裏憋著口氣,但是聽李氏這麼誇自己娘家的人,嘴角還是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大嫂,那你們何時出發回郴州,我好去給你們準備一些東西帶回去。”
李氏擺了擺手,“明後天就出發,不用帶,我看你們這的東西都沒郴州的來的好用,吃的也不夠好,咱們有錢,自己可以去買。”
沈夫人麵有慍色地送了李氏出去,轉身問身旁的媽媽,“孔姨娘那一切可好?”
“回夫人的話,孔姨娘那一切安好,衛姨娘還是經常去那陪孔姨娘說說話。”沈夫人眼睛微眯地看著走廊外的天,“三小姐也不小了,是時候給個獨立的院子了。”
那婦人抬頭楞了一下,隨即說了聲是……
到了十月底,京城又熱鬧了起來,十五這日,四皇子宿琨帶著自己的人馬班師回朝了,皇帝龍顏大悅,當即為自己的兒子封了定王,賜宅賜田。
宮中設宴之後不過兩日,宿琨就去了南陽侯府看齊顥銘,拒絕了南陽候的設宴招待,宿琨直接去往了齊顥銘的汀楓院,正巧齊顥銘在院子的亭落中喝茶。
“小子,幾年不見你怎麼長的這麼快!”宿琨一拍齊顥銘的肩膀,他這一去打仗,四年沒回來,走的時候齊顥銘才這麼大,回來這人一下長的都不認識了。
“四哥,幾年不見你越發的沉穩了。”齊顥銘笑著看著他一臉的胡渣,宿琨下意識地摸了一把,笑了,“這你就不知道了,蠻人就喜歡我這樣的,他們那的大老爺們,留胡子的才是男人,不留胡子的那都是毛都沒長齊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