瑩繡拿著筷子的手一頓,一陣痛過去之後,又是一陣襲來,手中的筷子抓不穩落在了桌子上,瑩繡抬頭對著齊顥銘苦笑了一下,“看來這孩子是等不及要先出來了。”

齊顥銘這才恍惚過來,要生了,讓抱琴去喊了嚴媽媽和楊嬤嬤過來,跟著他有些不知所措了起來,抓住瑩繡無處放置的手安慰道,“別怕,穩婆馬上就來了。”

生產的日子也就在這幾日,汀楓院裏早就做好了準備,抱琴出去後青碧便帶著丫鬟去了廚房燒水,紫煙將早前煮好曬好的幹淨白布都拿了出來,很快將床鋪收拾了妥當。

陳嬤嬤進來瞧過瑩繡一回,吩咐抱琴道,“去廚房弄些吃的給你們家小姐,現在還不到時候呢,再走動走動。”

瑩繡喘著氣等著沒那麼痛了,在紫煙的攙扶下慢慢地在屋子裏來回走動,喬媽媽將所有的丫鬟婆子都招了回來,嚴厲封鎖了汀楓院,外頭都還不知道瑩繡此刻已經開始發動了。

瑞珠從汀楓院去了齊忠洲的院子,此刻齊忠洲剛剛和周初柔吃過了飯,瑞珠將小姐要生了的消息和他們說了一遍,“姑爺吩咐,所以侯爺和夫人那都還不知道,姑爺還說,能瞞多久就瞞多久。”

齊忠洲和周初柔對視了一眼,立即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跟著瑞珠一塊去了汀楓院,此時天色已經有些暗了,瑩繡那一陣一陣的痛來的比較慢,走的累了就吃了一些東西。

齊忠洲過來給瑩繡把過了脈,點了點頭,“我就在隔壁呆著,有什麼情況到時候叫我。”除了陳嬤嬤是定王府叫過來的,喬老夫人也給瑩繡找了一位穩婆,瑩繡心中鎮定了不少,就算是兩輩子加起來第一次生孩子,她都要把這關度過去。

隔壁廂房內齊顥銘隻能幹著急,齊忠洲幹脆拿過來了一棋盤,“顥銘,這急也沒有用,好久不曾下棋了,讓四叔看看你棋藝進展如何了。”

齊顥銘看了一眼齊忠洲,有些無語,“四叔,你過來的時候沒有人瞧見吧?”今天這樣的陰濕天氣,齊顥銘排除了各種意外,汀楓院裏都是自己人,齊顥銘還是不放心,讓卓夜隨時在外頭注意著。

“你這也瞞不了多久,那邊早晚會知道的,想等她生下來再去報,你以為你父親和母親都是瞎子不成。”齊忠洲拍了拍他的肩膀,“如今我們隻能守,不能攻。”齊忠洲將黑子擺放成一個圈,裏麵在落下三顆黑子。

過了戌時,瑩繡的陣痛開始頻繁了起來,這是已經吃不進什麼東西,陳嬤嬤讓瑩繡躺到床榻上,抬高了腿看了一下,“二奶奶,還不夠,您還得忍著。”宮口闊開不夠大,生孩子起來就會十分的吃力,若是此時羊水破了,到時候流盡了孩子更難生。

此時還沒有想要出恭的感覺,隻是腹部一陣一陣的疼痛,幾乎讓她說不全話,為了以防別院的人忽然過來,嚴媽媽讓青碧繼續回去躺著,這病還得裝下去,吩咐瑞珠和抱琴在屋子裏呆著,自己則親自去了廚房,看著幾個丫鬟做瑩繡的吃食。

另一個屋子裏,喬媽媽坐在小佛堂前,手中是一串早前喬晴然留下的佛珠,“二小姐,您一定要保佑小姐平平安安地把孩子生下來……”

南陽侯府中這個時辰已經是漆黑一片,隻有汀楓院這燈火通明,值夜巡邏的丫鬟婆子很快就發現了這邊的動靜,南陽候那邊也知道了瑩繡要生了。

侯夫人許氏趕緊披上了衣服吩咐丫鬟道,“他們那一向準備的齊全,你帶幾個人去看要不要幫忙的。”南陽候也起來了,“什麼時候發動的,怎麼現在才來報。”

侯夫人的表情有些尷尬,長子和二子院子裏頭的事她一向不插手,更何況瑩繡她們防的死,她知道的晚也是正常的,“可見也是才發動的,晚飯送過去的時候還好好的呢。”

天忽然下起了細細的小雨,錦竹院這諸葛玉欣也聽說了,齊顥晟恰好留宿在她屋子裏,諸葛玉欣隨意的穿了衣服,“我過去瞧瞧就是了,那人肯定多,你歇著吧。”

齊顥晟不做聲,坐在床沿穿上了鞋子,披上了外套跟著她一塊出門了,到了汀楓院後,南陽候和侯夫人都已經在了,屋子裏隻傳來瑩繡的悶哼聲,齊忠洲推著齊顥銘從偏方裏出來,“外麵下小雨呢,你們進來坐。”

而錦竹院諸葛玉彤的屋子裏,聽說瑩繡已經發動了,諸葛玉彤慢慢地吃著銀耳羹,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瓶子遞給香菱,“大廚房一定也點燈了,香姨娘何不去看看,有什麼機會。”

等香菱走了之後,屋子屏風後又走出一個婦人,正是諸葛玉欣當日打了十五大板趕過來的奶娘,隻見她沉聲道,“王爺說找了個幹淨的女嬰,現在就等在侯府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