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四人是經常在一起喝酒的。相比之下,老李是很少請客的。那三人也不挑他。朋友嘛,在一起就是為個高興。若斤斤計較,那還叫什麼朋友啊。不過今晚他突然要請客,大家覺得挺驚喜的,也覺得其中大有文章。
一杯白酒下去,四個人臉上都變紅了。酒精在血液裏奔流,每個人的臉上都閃著興奮的光輝。平時猶豫的話,也都倒出來了。
老崔問道:“老李,咱們是好哥們,也不賣關了。聽說你這兩天家裏有情況?”
老李給每個人一瓶啤酒,說道:“和別人我是不說的。但咱們的關係不一樣。我可以說實話。這兩天我和老婆鬧離婚呢。”
那三人同時放下酒杯,齊聲問:“咋地了?你是不是幹什麼壞事了?”
老李的目光在他們臉上一一掃過,苦笑道:“你們這幫鬼啊,咱們這些年的交情了,你們還不了解我嗎?我是那種人嗎?”
老崔笑道:“與時俱進,誰知道你這小子是不是也變了,偷著搞小動作。”
老王和老靖也色色地笑了。
老李倒上一杯啤酒,也不客氣,仰頭喝下去,說道:“昨天我和老婆吵了一架,吵得很凶。然後,她領孩子跑賓館住去了,說啥不回家。”
老靖提醒道:“你還沒有說原因呢。”
老李小聲說:“不就是前幾天縣裏的一個同學打電話說有事,我去了縣裏,當晚喝多了,就沒有回來。等我回來時,她就不依不饒的。這女人真是不講理。”
老靖猜測道:“那個一定是女同學了?”
老王問道:“你們一定談過對象吧?”
老崔輕輕一拍桌子,驚呼道:“她不是你的情人吧?”
老李瞪了老崔一眼,說道:“老王說得對。她是我大學的同學,我們談過一年戀愛。她說有要事見我,我就去了。原來是她媽要做手術,缺錢呐。我答應借她一萬塊。之後,我們倆喝酒,當晚喝多了,就沒有回來。”
老崔笑嘻嘻地說:“你不是住她家,和她在一塊兒吧?”
老李惱了,說道:“別胡說啊。我是一個人住在旅店的。”
老靖說道:“那你和老婆吵什麼啊?”
老王說道:“對啊。身正不怕影子斜,你也沒什麼短處在她手裏。”
老李歎口氣,說道:“我跟她沒說實話。我告訴他去縣城去會一個男同學。不想,她跟那個男同學的老婆認識。一通電話,就穿幫了。我還背著她把一萬塊錢借出去了。”
老崔批評道:“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一點不誠實。”
老李臉上露出悔恨的表情,說道:“昨天我們吵起來。她說我把錢借人,不跟她說,是拿她不當回事兒。去縣城會前女朋友,肯定沒幹好事兒。那晚上一定在一塊亂來了。我聽了就急眼了,說我們就是在一塊兒睡了,你還管得著嗎?你還是個二手貨呢,我沒嫌你就不錯了,你有資格管我?她聽了這話,吵著要離婚,就抱孩子走了。”
三人聽了,一起批評老李。老李被批得抬不起頭,說道:“我也後悔啊。可是話出去了,也收不回來。打她電話也不接。”
老崔說道:“哥們,趕緊把老婆孩子接回來吧。你還真想離咋地。”
老靖說道:“是啊。兩口子哪個不吵架的。”
老王也說道:“是啊,接回來吧。我們幫你就是了。”
老崔鄭重表示:“明天,咱們一起到賓館接他老婆去,誰不去誰兒的。”
三人同時說好。老李聽了,心裏暖洋洋的,端起杯子說:“我老李這半輩子,最大的收獲就是交了你們三個狐朋狗友。沒有你們,這人生還有什麼意思呢。”
老崔也端起杯子,嚷嚷道:“為狐朋狗友幹杯。”大家都舉起杯子幹了,氣氛特別熱烈,象回到三伏天似的。
在酒局結束之前,老崔低聲問老李:“談對象時候,你和那個女同學有過那事兒沒有?”
老李反問道:“那你跟你老婆搞對象時候,有沒有過那事兒呢?”老崔為之語塞。
老靖和老王一齊笑罵道:“老崔,淨說屁話。”
第二天晚上,三個好朋友陪著老李到江南賓館將老婆孩子接回來了。那孩子一見老李,撲進懷裏叫爸爸。老李一個大老爺們,在眾人的注視下,竟沒有忍住,流出了眼淚。
他老婆見他陪了不是,也就乖乖跟回家了。一場風波就此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