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穀倉內一陣“沙沙沙”的爬行聲,由遠及近傳了出來。趕忙將屎蛋一把拉翻在地。捂住嘴巴,不讓他發出聲來。一邊給屎蛋使眼色,一邊靠著木板,聽穀倉內的聲音。
小破爛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暗想:兩人的動靜頗大,該不是那怪蛇追出來了吧。
想逃跑,可身體卻不聽使喚。兩條腿軟得跟麵條似得,怎麼都提不動。如此躊躇了一下,隻聽那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似乎就在耳邊!
一想到自己可能變成“人肉幹”。身體就不住地發抖,冷汗順著鼻梁骨流到了鼻尖。胸口不斷地起伏。害怕、恐懼、無助……所有的情緒,似潮水般襲來,籠罩了全身。
死亡離自己是如此的近!
而就在這千鈞一發之時,曬穀場上卻響起了一陣持咒聲。
“天靈靈!地靈靈!鴻鈞老祖顯真靈!”
聲音傳來,穀倉地麵上的沙沙聲驟然而停。似乎在原地徘徊了一圈,而後“嗖”地一下,便再無聲息。
小破爛此刻已然大汗淋漓。等了一會兒,確定穀倉內再無動靜。而曬穀場上,也響起了一陣敲鑼打鼓聲。這才鬆了口氣。
一抬頭,瞧見屎蛋像看瘋子似的,看著自己。無奈,平複了一下心情,整理了一下思緒。將怪蛇的事說給屎蛋聽。
可解釋了半天,屎蛋尤自不信。小破爛也不與他爭辯,起身探頭去查看穀倉。左右未見異常,也沒見到怪蛇。便拉著屎蛋走了進去。
將屎蛋拉到雞窩邊,指著裏麵的一團雞幹,說這下相信了吧。屎蛋揉了揉眼睛,還待仔細看。可突然,穀倉外的敲鑼打鼓聲驟然而停。隨之而來的,是摔東西聲、驚呼聲、踢踏聲……
穀倉外好像出了什麼變故。
兩人對視一眼,忙跑到大門邊。趴在穀倉木壁上,各自找了個縫隙,向外瞧去。
黑暗中,在月光以及火把的照耀下。曬穀場上一片狼藉:火把、鮮血、白布、符籙……散落一地。一大幫人哭天喊地地到處竄,場上亂成了一鍋粥。
而曬穀場中的曬穀台上,一團巨大的黑影不斷扭動。四周黑氣繚繞,萬般迷離負於其身。看不清內裏,隻讓人無端地生出一股敬畏之心。
小破爛倒吸一口冷氣,心想:那扭動的黑影,與適才穀倉中的那條小蛇的黑影,竟是如此的相像,該不會是它爹媽找來了吧?
屎蛋咂了咂嘴,低聲說道:“這玩意兒隻看一眼,就讓人心頭慌慌,也忒邪門了點。要不咱別湊熱鬧了,還是回去……”
小破爛推了屎蛋一把,鄙夷地說:“你老爹還在裏麵呢,這個時候怎麼能慫!你還是不是男子漢啦!”
屎蛋被這話一激,立馬抖擻起精神,說今天誰慫了,誰就是軟蛋!
就在這時,曬穀場上陡然響起一聲大喝:“呔!鄉親們莫慌,拿火把將曬穀台圍了,待我做法渡了這妖孽。”
小破爛與屎蛋趕忙又向外看去。隻見曬穀場上不知何時,多了個穿著黃袍道褂的瘦小男子。正舉著劍,朝曬穀台上一陣揮舞。嘴裏還不斷地,朝著村民們呼喝。
可嚇破了膽的村民哪裏肯聽他的。一個個都躲得遠遠,生怕那黑影發飆,殃及自己。
黃袍道士見眾人那慫樣,呸了一口。不再管他們,自顧自地念起了咒訣。手中的長劍往空中一拋,竟直直地向著台上那團黑影射去。
小破爛低聲驚呼:好厲害的手段!
長劍騰空而起,去勢極快。頃刻間,半截劍身沒入了黑氣之中。然而,長劍戳入半截之後,卻再難寸進。隻聽“當”的一聲脆響,飛劍立時被彈了回來。緊接著黑影翻滾,曬穀台上的黑氣迅速散開。
一聲嘶吼響起,露出了一條三丈多長的怪物。其頭生鹿角、腹下四肢,渾身包裹著黑色鱗片。眼珠子血紅,似蛇非蛇。嘴邊兩縷長須飄飄蕩蕩,邪異中透著一股威嚴。
眾村民被那一聲嘶吼,嚇得冷汗淋漓。哇哇大叫地朝曬穀場外跑去。然而不知何時,四周竟然被黑氣籠罩。整個曬穀場被圍了起來。
跑在最前頭的四人,一碰觸黑氣。立馬身體僵直,栽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眾村民見了無不駭然。紛紛停住腳步,不知如何是好。
一邊的黃袍道士接過彈射而回的飛劍,倒吸一口冷氣。顫聲道:“這是……這是黑蛟龍麼!完了,完了。瞧這黑氣繚繞的樣子,像是從黃泉而來的魔蛟啊!真他娘的倒黴,接了這麼個活兒!”
就在這時,魔蛟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