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帳之前,二十七萬大軍整齊的列成方隊,每一個人都緊緊地盯著隊伍最前麵的顧長天,緊張的氣氛徘徊在軍隊上方,仿佛連呼吸也變得緩慢,所有人就隻等顧長天那一聲令下。
“三軍將士聽令!”顧長天目光犀利地朝軍隊中掃了一眼,長劍朝天一指。
“等一下。”一道低啞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硬生生的打斷了顧長天欲接下來的話。
“你想幹什麼!”黃覺青黑這一張臉朝尚漣怒斥道,“這不是你能夠撒野的時候,滾邊上去。”行軍打仗講求的是一鼓作氣,尚漣這不合時宜的臨門一腳不知會打消多少士氣。
“你想說什麼。”放下手中的長劍,顧長天壓下心中的不快,再一次選擇了縱容。
“哼!”黃覺狠狠的冷哼了聲,他實在搞不清楚這顧長天是怎麼回事,用一個什麼都不懂的黃毛小子做軍師就已經夠讓人匪夷所思了,居然還如此縱容。他們的關係真的就隻是這麼簡單?
騎著馬黃覺陰鬱這臉退了下來,誰都沒有注意到在轉身的瞬間,他盯著尚漣和顧長天的眼神是多麼的惡毒。
“佯敗。”動了動唇,尚漣輕輕吐出兩個字,兩個不管是士兵還是將領都萬分不齒的字。
“什麼!”果然,顧長天聞言立刻狠狠地瞪著尚漣,眼底是熊熊的怒火,“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佯敗?這個在戰場上最被人不齒的詞,作為一個注定血戰沙場的將領,那是比死更讓人無法忍受的事,佯敗,這和逃有什麼兩樣?
“我當然知道我在說什麼。”尚漣諷刺地扯了扯嘴角,“我更想問問將軍你知道你在做些什麼嗎?三軍將士的姓名難道還沒有你那可笑的尊嚴重要?”
“我……”
“還是說將軍你更想用將士們數以萬計的性命換取你在戰場上英勇的美名?”斂下眼眸,尚漣嘴角那抹嘲諷的弧度愈加明顯。
“你想做什麼?”妥協但是生硬的口氣,顧長天當然知道尚漣的嘲諷隻是為了激他,可是,不得不承認,那話的確是一針見血。
“倒時候隻要看我手勢行事就行。”斂起嘴角嘲諷的笑意,尚漣淡淡的說道,並沒有打算透露自己打算的意願。
有些東西本就不該存在於這個世界上,而且就算真正公諸於世怕是也沒有人會相信。更何況,戲,當然是越逼真越好。
見尚漣態度堅決,顧長天皺了皺眉頭但是卻也再沒說什麼。他早已對眼前這個少年的神秘習以為常。隻是連顧長天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何會對他如此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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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陌三百二十五年七月,軒轅國大將軍顧長天率眾下三十萬大軍首次向月痕國發起奪城之戰。
兩軍交戰,殺聲震天,血,是戰場上唯一的顏色。
“將軍現在怎麼辦?”看著一個又一個倒下的軒轅士兵,滿身浴血的周禾領憂心忡忡的看向顧長天。
他方二十多萬士兵本就士氣低迷,而反觀月痕國,由於剛占領了一座城池,現在可以說正是士氣高漲之時,如此明顯的差異之下,軒轅大軍並沒能堅持多久就已顯出了劣勢。
同樣緊皺眉的顧長天臉色並不比周禾好多少,如此下去,形式隻會對他們越加無利。正在此時,顧長天看到觀戰車上的尚漣向他比了一個向後的手勢。
顧長天斂下了眼眸,他知道,如今已經別無他法了。長劍一揮,牙根一咬:“撤退!”
一聲令下,三軍將士如潮流般從山穀中撤回,可是月痕國的士兵正是士氣大盛之時,他們怎麼會放任白白錯失如此乘勝追擊的大好機會。
一個逃,一個追,兩軍漸漸地進入了山穀。誰也沒有看到,在進入看到月痕國的士兵進入了山穀之後尚漣嘴角那麼誌在必得的微笑。
慢慢的,軒轅國的士兵大部分都退了回來,而此時,山穀中幾乎全是殺紅了眼的月痕國的隊伍。
“點火。”淡淡地朝身邊之人吩咐了聲,尚漣微斂著眼靜靜地等待著她的傑作到來之時。
“滋滋”的聲音迅速的繞著岩壁蔓延而去,隻是在一片刀劍聲中這聲音顯得是那樣的渺小,即使,它的存在時那樣的詭異。
“殺————”急功近利的月痕國將領此時早已忘了二皇子在出站前的囑咐,還隻差一點,他便可以大獲全勝。
“嘭——嘭嘭——”突然,頭頂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那將領隻覺周圍一下子靜了,腦袋裏突然變得空白,唯有睜大眼睛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士兵被頭頂突然落下的巨石砸成了肉泥。
快!撤退,撤退!
那將領不斷呐喊,可是,他聽不到自己的聲音。
更多的巨石從頭頂翻滾而下,塵土漫天,突然,聲音重新出現在了那將領的耳朵裏,那是來自他方的淒厲的悲鳴和絕望的呐喊。
“不——”“嘭!”那將領隻覺肩上一重便瞬間沒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