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城外殺聲迭起,城主府內卻是一片平靜。
仿佛完全沒有聽到外麵隱約傳來的雷雷戰鼓一般,月無玡隨意地斜躺在貴妃椅上,紫波流轉的眼眸半瞌著,掩蓋了絕世風華,卻又給人另一種慵懶誘惑的風情。千絲萬縷的銀白長發靜靜地散開在身體兩側,蜿蜒過肩,低垂至椅旁,在身體不經意微動的瞬間輕晃出一條又一條撩人心弦的弧度。
此時的他可以誘惑每一個人,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如此魅惑人心,沁入骨髓的美本不該出現於一個男子身上,可是,卻又是那麼的合適。
徐忘靜靜地立於月無玡身側,不敢抬頭看他一眼,因為不被允許,或許他已經該慶幸了,能如此近的棲身在他的身旁。
有一種美,即使是注視也是一種褻瀆。這個世界恐怕也隻有一人可以如此肆無忌憚的看著這張臉吧,或許還能擁有這張臉上難得出現的溫情。
徐忘陷入了自己的沉思當中,腦海中是一種平凡普通卻又無法讓人遺忘的臉。細細想來,竟沒有來的覺得萬般般配。
“你在偷笑什麼?”
清冽的聲音打斷了徐忘的遙想。
“回主子,屬下隻是在想這場仗。”快速斂起嘴角的笑痕,徐忘低下頭想借此掩去了眼裏的心虛。
“哦?這有什麼值得你高興的?”半瞌的眼眸裏波光流轉,明知道徐忘的借口卻並不點破。
“城外的殺聲已經小了很多,看來他們已經上鉤了。”
果然,外麵的殺伐之聲已經是若隱若現,昭示著戰場正在不斷遠離。
“意料之中的事也值得你花這麼多心思。”清冽的聲音中多了些低諷。
“我……”
“最後一次。”擼了擼垂到額前的銀發,月無玡愜意地翻了個身,平淡的口氣卻是不容質疑的威嚴。話語間已經知道了徐忘剛才打得是自己的注意,雖然不知道他身上有什麼值得讓人笑成那樣。
“是!”絲絲冷汗順著額角緩緩滑落。
“下去吧,看著那邊的情況,要是再出什麼紕漏就叫他不要回來了。”沒用的東西留著何用。
“是!”徐忘恭敬地應聲,可是過了許久依舊不見椅上的男子又任何反應不禁躊躇道:“主子,那玉蝶……”軍中之人信物不信人,沒有那玉蝶他想號令那幾個目空一切的將領談何容易,畢竟,名義上他隻是一個沒有身份的影子。
閑適側臥的人聞言動了動身,像是這才想起一般,眨了眨有些朦朧的眼,“送人了,你拿令牌去吧。”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仿佛那送人之物是那隨處可見的普通之物一般。
什麼!送人了?那可是可以號令三軍,代表著二皇子本人的玉蝶,怎麼可能如此輕易送人?徐忘震驚的瞪大了眼睛。
然,淡淡地吩咐了一句,椅上的人複又瞌上了眼睛,沒有一點想要給旁邊以後的屬下解惑的意願。
主子的心理的盤算有怎是他一個下屬猜得透的,壓下心中的好奇,徐忘悄悄的離開了房中,唯恐發出一點聲音驚擾了椅上之人的愜意,其實,他明白,即使現在是發出雷鳴般的巨響,隻要椅上的人不願,那聲音也隻能是過耳不入。
徐忘慢慢地退了出去,並沒有看到側躺在貴妃椅上的人嘴角漸漸的蕩開了一抹若隱若現醉人心脾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