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賬!”石壁上傳來深沉幽遠的聲響,“本尊的安排難道還需與你商討不成?連你也敢這麼跟本尊說話。一個一個跟靈鷲那渾小子學得越發無法無天了!”石壁似乎劇烈地起伏著,似乎一提到這個人名便覺得有說不盡的氣惱。
“師尊!”那“石塊”執拗地抬起頭,“弟子無意冒犯於您,隻是靈鷲也不是每次都想冒犯師尊。”他本想說的是“靈鷲每次也都不是有意想冒犯師尊”,又一想這話說出來也太不真實,難保不會又惹惱了師尊生氣,於是便將那句話稍作調整修改了一改。“弟子隻是想懇請師尊告知靈鷲的去處,弟子去尋他回來。”
“那混賬小子去到哪裏本尊又如何得知?”石壁傳來的聲音像是怒發衝冠,“孽徒!待他滾回來本尊定然饒他不得。”伴著一聲怒喝,洞外一石塊應聲“轟”然砸將下來,滾落深淵。
“師尊當真不知靈鷲去了何處……”見聖窟天尊說得真切不似作假,“閃電狼牙”不禁心下犯了嘀咕:連師尊都不曉得……靈鷲這渾小子到底會到了哪裏。
石壁上傳來一觸即發的聲響:“你敢質疑本尊的話?”
“弟子不敢質疑師尊。”那“石塊”色的人忙伏於地岩之上,“隻是有靈鷲去見找過師尊之後便不見了……弟子便猜測。”
“便猜測是本尊派遣他去做什麼事情?”石壁帶著危險的口氣引他說下去。
“飛鷹不敢臆測師尊的意圖……”那“石塊”眉心一皺,頭卻不由得低得更低了。
“本尊知曉你與靈鷲相識多年兄弟情深。”石壁上傳過沉聲,“便是你要出去尋他,也是人之常情。”隔了一會兒,有沉甸甸一隻包袱從石壁穿過的洞窟內被丟出來,接著有力的聲音一字一句透過石壁清晰地傳出來:“飛鷹,你將這包袱送往隴中天水的共義堂。親手將東西交至堂主連霸天的手上,不得有誤!”
飛鷹遲疑了片刻,還是接過包袱,回道:“飛鷹領命!”他站起身來,仍舊不死心:“師尊,靈鷲他。”
“靈鷲的事,不必你來過問。”石壁先行打斷了他的話頭。
“師尊……”
“住口!”石壁厲聲傳來,“做好你份內的事情!身為本尊的弟子,你該知道。不該問的不要多問!好奇心太重,會害你們丟了性命!”隔了好一會兒,才又悶悶地傳過一句,“倘若你在隴安真的碰到靈鷲,你們也要各行其是,不許見麵,更加不許泄露你的任務給他知曉!”
“師尊。”飛鷹欲言又止,心想若真是見著了靈鷲,那又如何做到“不許見麵”?卻不想聽到又一句別有深意的話在後頭:“隴安那地方那般小,沒準你們還真能碰上麵……”
洞外另一座山頭的牙嶺之上。
“你說什麼?”薛仕錦閉上眼睛,頭一側歎口氣,“你說我們下山去尋靈鷲?素雪,你開得甚麼玩笑?你這想起一出是一出的性子,何時才能改了。單憑你們二人,怎麼可能找得到?”
“怎麼不行?”素雪下定很大決心似的說,“既然我們可以尋他到這裏,又如何不可下山去找他?”
薛仕錦心中一萬個不願意,可又講不出甚麼理由反駁她,隻是心頭一直回閃著那人的影子,坐在月下沙地上閃著藍光的耳環,和那句冷冰冰的“以後不準再來煩我,聽見沒有!”不帶任何溫存,甚至絕對地冷漠。“也許在他心裏……根本對我沒有一絲一毫的憐惜……”薛仕錦心中默默倒流著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