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章 陸小曼,花開花落了無痕(2)(1 / 3)

陸小曼接受的是現代的西式教育,“男女平等”的思想已經深入其心,況且在交際圈子裏風光多年,讓她成天待在家中實在是憋得難受,她曾在日記中寫道:“她(母親)看來夫榮子貴是女子的莫大幸福,個人的喜、樂、哀、怒是不成問題的,所以也難怪她不能明了我的苦楚。”

也就是說,小曼同學需要自由,需要激情,要飛得更高。

王賡在美國待了多年,生活中一絲不苟遵循著軍校習慣,工作和休息都分得清清楚楚:周一到周六是工作日,絕不娛樂,每天早出晚歸,在家裏除了吃飯看書就是睡覺,根本不會帶新婚燕爾的妻子出去逛街兜風。《徐誌摩與陸小曼豔史》中講道:“這位多才多藝的新郎,雖然學貫中西,卻於女人的應付,完全是一個門外漢,他自娶到了這一如花似玉的漂亮太太,還是一天到晚手不釋卷,並不分些工夫去溫存溫存,使她感到滿足。”

想想陸小曼也真夠鬱悶——被捧慣了的美人兒,嫁給了一根不懂風情的木頭。

如果僅僅是物質需求,王賡完全能夠滿足陸小曼,亂世中的軍人可比詩人弄錢方便多了。隻可惜陸小曼是新思潮培養出來的才女名嬡,既要物質又要精神,魚與熊掌兼得。

婚後的陸小曼覺得跟丈夫沒有共同語言,經常莫名其妙地壓抑,她在日記中寫道:“從前多少女子,為了怕人罵,怕人背後批評,甘願自己犧牲自己的快樂與身體,怨死閨中,要不然就是終身得了不死不活的病,呻吟到死。這一類的可憐女子,我敢說十個裏麵有九個是自己明知故犯的!她們可憐,至死不明白是什麼害了她們。”

陸小曼想做一個新時代的新女性,解放自己,從廚房廳堂裏走出來,於是她不管丈夫高興與否,經常與一群小姐太太們一起出去吃飯、打牌、跳舞、唱戲,將夜生活過得相當豐富。

王賡雖然不能常陪伴妻子,但對她的生活方式和人生態度很不滿意,常常勸她不要出去,免得把身體搞垮,其實更重要的是不願意她過於招搖。結婚不到半年,兩人便屢屢發生爭吵,分歧口甚。

不過在另一則資料裏還有一種說法,那是陸小曼晚年的學生、篆刻家王亦令寫的《憶陸小曼》,裏麵為陸辯解說:

“有一件事小曼親口告訴琴(王亦令的妻子),今天為了證明陸絕非生性浪漫,喜愛風流的人,不妨把它公開。她初嫁王賡,雖出於父母之命,但也並非違背己意。……後來破裂的原因,正是由於王賡體力過人,可以整夜貪歡,而陸小曼覺得無法適應,遂告仳離。”

王亦令與陸小曼交情幾十年,他居然說二人鬧別扭是因為王賡對房事過於熱衷而陸不堪其擾,根本不是陸貪玩成性,不過斯人已逝,外人更難辨真假了。

·與徐誌摩的孽緣·

1924年底,畫家劉海粟與胡適、徐誌摩閑聚,偶然間,胡通告訴劉、徐二人,北京有位王太太,又聰明又漂亮還會畫畫,英法文都很好,是民國的一道美麗風景,不得不去看看。胡適與王賡在美國的時候便相識,回國後也經常在一起喝茶聊天,因而得以結交陸小曼。正好這段口子有個舞會,聽聞陸小曼將出席,三人便相約一起去見識見識這道“風景”。

就是這一次探望,讓陸小曼與徐誌摩初識。徐誌摩那時候正處在追求林徽因失敗的低穀中,憋得陰陰鬱鬱,才氣渾身亂串就是找不到宣泄口,遇到了陸小曼後,將他那肆意汪洋的詩情給引了出來,如滔滔江水綿綿不絕,如黃河泛濫一發而不可收拾。

舞會上徐誌摩第一眼見到陸小曼時,立刻被她的氣質所吸引。兩人相識交談之後,徐誌摩更是為陸小曼所折服。

俗語說的好,白占才子多風流,用在徐誌摩身上相當貼切,此後經常拉著胡適以各種借口去找陸小曼,要麼是上戲院,要麼是趕舞會。跟陸小曼慢慢混熟後,徐誌摩連胡適也不叫了,成了工賡家的常客。徐誌摩和工賡都是梁啟超的弟子,算足同門師兄弟,王賡專注於自己的工作,也很欣賞徐誌摩,更樂得有人伺候嬌妻,陸小曼想出去玩,他就說:“我沒空,叫誌摩陪你去吧。”

不幸的王賡根本就沒想到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會出現婚姻危機——他完全沒注意徐誌摩與陸小曼相互對視的目光,那分明是一種牽腸掛肚的糾纏。

得到了王賡的首肯,徐誌摩與陸小曼無疑走上了康莊大道,一起遊長城,逛天橋,頤和園泛舟,故宮裏懷古,不認識的還以為他們是倆口子。

時間一長,徐誌摩無可救藥地迷上了陸小曼,陸小曼喜歡打牌,徐就陪她打牌;陸小曼喜歡聽戲,徐就陪她聽戲;陸小曼喜歡畫畫,徐就給她介紹北京畫畫的名家,還求好友劉海粟收陸小曼為弟子。

陸小曼古文底子厚實,亦能填詞作詩,對才華橫溢的徐誌摩自然十分敬仰,逐漸情愫暗生。

蒙在鼓裏的王賡毫不知情,這年他被調任為哈爾濱警察局局長,要妻子隨同前往,陸小曼不好拒絕,隻得依依不舍與北京的友人告別,到哈爾濱住了一段時間。由於陸小曼當時是名滿京城的社交界人士,她到哈爾濱後,冰城的大街小巷到處貼滿了她的海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