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1章 廬隱,自古紅顏多薄命(4)(1 / 3)

廬隱、李唯建將他們68封“沒有一句,甚至沒有一個字是造作出來的”情書,發表在陸晶清、謝冰瑩合編的《華北民國日報·副刊》上,後結集為《雲鷗情書集》在上海出版。廬隱的好友王禮錫在序中評論說:“這一束情書,就是在掙紮中的創傷的光榮的血所染成。它代表了一個時代的青年男女們的情感,同時也暴露了這新時代的矛盾。”

廬隱可謂是中國現代第一位大量公開個人情書的女作家,在這部情書的結集中,廬隱如此坦白:

我來到這個世界上,什麼樣的把戲也都嚐試過了。從來沒有一個了解我靈魂的人,現在我在無意中遇到你,我們第一次見麵,就是基於心靈的認識。異雲,你想我是怎樣欣幸?我常常為了你的了解而歡喜到流淚,真的,異雲,我常常想上天使我認識你,一定是叫你來補償我此前所受的坎坷。

1930年8月,廬隱辭去北師大附中的教職,與她的“小愛人”(謝冰瑩語)到日本度蜜月。

在日本旅遊的時候,廬隱陸續發表了小品文煉京小品》,原擬二十題,但隻寫了十一篇,都在《婦女雜誌》上發表過。由於日元高漲,生活不能支持,他們回到杭州,寄居在山清水秀的西子湖畔。

被壓迫的靈感,在這美麗的地方,似乎得到了解放。那半年,她寫了一部十萬字的長篇小說《象牙戒指》,這是一部充滿哀感,為她的朋友石評梅不幸的生命留下的永久紀念。這時期,她還出版了一部短篇集《玫瑰的刺》。

李唯建回憶說:

我於1925年考入清華大學西洋文學係,那時,我熱烈地愛著拜倫、雪萊、濟慈以及布萊克和泰戈爾的詩,苦苦地探求著人生問題,並寫信求教於泰戈爾,後他回信邀我赴印,行至上海,因故未能如願。1928年重返北平,繼續在清華大學讀書。由於一個偶然的機會,經北大林宰平教授介紹,認識了女作家廬隱,相談投契。廬隱在城中教書,我住清華園。結識廬隱後,廬隱考慮較多,她心潮澎湃,某夜寄我血書一封,表明內心。

經我多方勸慰,心緒漸寧,決心生死相從。頻繁的書信,久之成帙,初由天津《益世報》連載發表,廬隱自名“冷鷗”,名我為“異雲”,於1929年由北平法文《政治周刊》譯成法文,出版單行本。再後取名《雲鷗情書集》,於1931年由神州國光社出版。1930年與廬隱結為伉儷,遊日本,住在東京郊區,懷一女,後取名“瀛仙”(即恕先)。不久回,卜居杭州西子湖畔……

1933年夏天,夫妻二人有了一個小女孩名為李瀛仙,乳名“貝貝”。為了生活,二人離開杭州到上海,由劉大傑介紹,廬隱進工部局女子中學,她一麵教書,一麵寫文章,她自己說,寫文章“自信是為興趣有時也為名,但為錢的時候,也不能說沒有,不過拿文章賣錢究竟是零賣靈魂,有點可憐,所以我寧願在教書的餘暇寫文章了。”她還說:“我不敢為了機械的教書生涯忘記我一向所努力的創作生命,所以在百忙中,我是一有工夫就寫……”她不停地創作,在《申江日報·海潮》、《女聲》、《時代畫報》、《前途雜誌》和《現代雜誌》上,都有她的作品發表。《時事新報·青光》上發表了她的中篇小說《女人的心》及短篇小說《情婦日記》。

其實廬隱拚命寫作也是為了養家,“小愛人”李唯建一腦袋浪漫主義思想,有了女兒後就在家帶孩子。廬隱勸他努力上進,他權當耳邊風。這哥們兒也真是人才,在廬隱的散文《玫瑰的刺》中記錄了這樣一件家庭小事:一天夜裏,租住屋裏出現盜賊的動靜,廬隱建議李唯建去找同住的朋友幫忙,李在慌亂之中竟然打不開門“……為了建的緣故,我隻得大著膽子走向門邊幫他開門;其實那門很容易開,我微微用力一擰,便行了,不知建為什麼總打不開。”

現在很多人都把廬隱與李唯建共處的四年奉為其最幸福的時光,而據張昌華先生考證“他要求廬隱既做職業婦女養活全家,又做賢妻良母;特別是對待兩個同母異父的女兒有明顯的偏向。這令廬隱十分傷心:喝酒澆愁,打麻雀消愁”。李唯建卻趁廬隱外出打麻將消遣的當兒,不時溜出家門,以致有朋友在燈紅酒綠的四馬路碰見他“疑心他在逛什麼,哀歎‘這位女作家太不幸了’”。廬隱的朋友擔心李唯建胡來,出麵請舒新城介紹他到中華書局編譯所工作。邵洵美在《廬隱的故事》裏寫道“廬隱的天真,使你疑心‘時光’不一定會在每一個人心上走過;喝酒是她愛的,寫文章是她愛的,打麻雀是她愛的,唯建是她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