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捭闔第四
捭闔者,道之大化,說之變也;必豫審其變化,吉凶大命係焉。
口者,心之門戶也;心者,神之主也。誌意、喜欲、思慮、智謀,此皆由門戶出入,故關之矣捭闔,製之以出入。
捭之者,開也、言也、陽也;闔之者,閉也,默也、陰也。陰陽其和,終始其義。故言“長生”、“安樂”、“富貴”、“尊榮”、“顯名”、“愛好”、“財利”、“得意”、“喜欲”,為陽,曰“始”。故言“死亡”,“憂患”、“貧賤”、“苦辱”、“棄損”、“亡利”、“失意”、“有害”、“刑戮”、“誅罰”,為陰,曰“終”。
諸言法陽之類者,皆曰“始”,言善以始其事;諸言法陰之類者,皆曰“終”,惡以終其謀。
【譯文】
開啟閉合是道的最高表現形式。如果想使說辭變化多端,必須事先詳細觀察對方的變化,一切吉凶大事都與此有關聯。
口是心的門戶,心是神的主宰。意誌、情欲、思慮、智謀都是由口出入,所以用捭闔之術封住口,控製它的出入。
所謂“捭之”,就是開啟、言說,是公開的,屬陽謀;所謂“闔之”,就是閉藏、緘默,是不公開的,屬陰謀。陰陽配合得好,事情的開始和結果才能處理得當,恰到好處。所以說,長生、安樂、富貴、尊榮、顯名、愛好、財利、得意、喜欲等是陽氣,稱為“始”;死亡、憂患、貧賤、苦辱、棄損、毀壞、失意、亡利、有害、刑戮、誅罰等是陰氣,稱為“終”。
凡是那些順承陽氣的人,叫做“始”,他們以談論“善”來作為事情的開端。凡是那些效法陰氣的人,全稱為“終”,他們以談論“惡”來作為謀略的結束。
【感悟】
俗話說:“病由口入,禍從口出。”言從口出,言為心聲。要想把好“口關”,防備禍從口出,必先把好“心關”。要想把好心關,隻有加強自己的涵養,加深自己的城府,凡事三思而後行,免招不必要的禍殃。
【故事】
一、嫘祖勸誡黃帝
草長鷹飛,白晝永長。
黃帝在陝北待膩了,率領族人向中原遷徙,途中遇上了嫘。
嫘(念雷)小姐正抱著一個陶瓶去井裏汲水,這個瓶子是古代高科技產品:尖口尖底,中間碩大,像栆核形狀。把它用繩吊進井裏,就能自動傾倒,因為重心很高。等進水一滿,水和瓶子整體重心又下移,使瓶子自動能豎起來。
嫘雙手牽動細繩,把水瓶放進井裏,她在勞動中暴露出的優美曲線,深深地教育著黃帝。
黃帝走上前,注視著嫘小姐。嫘小姐那靜止的溫柔,仿佛千百蝴蝶,在她周身紛紛起舞。黃帝說:“是誰捧給我芳香的水漿,我就要為誰迷醉不醒,我將兒女情長,放棄讀書趕考。我將把把逐的艱辛和成功的榮耀讓位給古人和來者,甘心歲月蹉跎並且於世無補。”
嫘一愣:喲,這個西邊來的帥龍真會說話啊。(是啊,人家一剛生下來就會說話!)
嫘惱恨的意思少了,多了些好奇,她看見黃帝頭上編著蠍尾形的朝天長髻(類似麻花辮子),五隻野豬獠牙製作的發夾套著長髻上起固定作用。一串綠色石質飾品,像發帶一樣繞腦袋一圈。發帶以下,垂著一些小細辮子。耳外擋著方塊的、梯形的耳飾,質料像是細陶——這都是根據出土古人裝束來的。黃帝的手腕上套著象牙鐲和玉鐲,好幾隻,有寬有細,顏色紛雜,但右腕上是空的(留著戴手表)。黃帝的手指戴著石製的指環,大約是幫助拉弓用的。黃帝頸下又垂著一塊玉璜和一條象牙小龍作為胸佩,一個青紫一個潔白。總之黃帝身上都是小零碎,像是旅遊景點裏兜售小紀念品的,實在有點另類。
嫘忍不住笑出聲來:“你是剛進化完的野人嗎?怎麼穿的這麼亂七八糟?”
“我穿的這是一套黃土風情,閣下想聽嗎?”
“有話請講。”
“我腳下的黃土,即使全是黃的,也會因燒製技巧不同而有目感差異,造出紅陶、黑陶、白陶、彩陶不同係列出來。我的鞋襪顏色很深,像是重度烘燒的細泥黑陶,黑如漆、薄如紙,再經打磨,漆黑光亮。我的下裳(前後兩片的裙子,當時還沒有褲子)顏色稍暗,像是風味獨特的印紋紅陶,陶色較深,堅固耐用,是貯藏糧食的好罐子。我的麻線上衣顏色稍淺,像是柔順細膩的網紋白陶,胎製細白,器表光滑,光彩照人,可吃飯,也可喝水。而我的背包顏色內深外淺,點綴著藍寶石飾品,則像是獸紋彩陶,上刻有豬紋、狗紋、龍紋、虎紋,氣勢磅礴,剽悍豪放,象征著我的性格!”
嫘愣了半晌,輕輕咬著發梢,這家夥也太能說會道了:“照你這麼說,那我穿的就是一套青山文化了?”
“怎麼講?”
“即使全是青山,也會因為氣候的冷、熱、晴、雨而有差異。我的鞋襪顏色很深,像是太行山上的鬆嶺,陰冷詭譎。我的絲羅裙顏色稍淺,又有點泛白,像漂著冰雪的北漠大青山,深沉憂鬱。上身絹衣的顏色更淺,像是江南溫柔婉轉的草坡,清澈明亮。而我的羅紗挎包顏色外深內淺,並且有綺錦的碎花背帶,就像是長白山頂的天池,岸邊還跑出幾頭小花鹿,映著雲海縹緲的倒影,蹦蹦跳跳,乖巧可愛。”
黃帝驚訝得下巴差點掉在地上,愛死了這個女孩,終於跟她結為伉儷。
二、商湯革命
伊尹是中國古代第一名間諜,他憑借自己的大廚手藝以及莫須有的英俊外表,成功地滲透到夏桀後宮,幫商湯收集情報。
伊尹從夏朝都城跑了一圈,回來向商湯報告說:“我觀察了夏桀的廚房,他的糧食聚集得太多,堆積成山,多得吃不了,於是釀成整池的美酒。夏桀有如此多的糧食,不是說明他國家富有,隻是說明他征斂過度。萬民不堪其苦,勢必民怨沸騰。但是,夏桀是個樂觀的人,就像水壺一樣,屁股已經燒得通紅,還在有心情吹口哨。”
湯先生露出滿意的笑容,興奮地站起來,立刻就想出兵,與夏桀會獵於中原“但是我聽說,”伊尹接著講,“夏桀剛剛做了一個夢,夢見天上有兩個太陽。西邊一個太陽,東邊一個太陽。兩個太陽互相搏鬥,結果西方日勝,東方日敗了。”
“啊?什麼意思,西方日勝,東方日敗!東方就是我們啊,東方的太陽輸了嗎?”
“是啊。不過我有好辦法,司令,如果我們出其不意繞到夏都西邊,從西邊發動攻勢,我們豈不就成了西邊的太陽,夏桀成了東邊的太陽,西邊的太陽必勝,不就是我們一戰而王嗎?”
這個調換賽場的建議非常高妙。眾所周知,夏桀的防禦重心都是針對東夷人的,所以重兵布署在國都以東。如果商湯的六千子弟兵從南邊迂回穿插繞到夏都以西,發起強大迅猛的衝鋒,屬於軍事學上的避實就虛,出其不意,一定成功。使人聯想起希特勒繞開法國人鋼筋混凝土壘築的馬其頓防線,向北迂回攻掠法國,活活把人氣死。
果然,夏桀對於國都西側突然冒出地平線的商族部隊大為驚恐,他的主力部隊都集結在國都以東兩百公裏的昆吾(河南許昌)一線以防東夷。史書上說,商與夏兩軍接刃不久夏桀就主動撤退,飛也似的向東線昆吾靠攏,尋找友軍救援。
昆吾之君接住夏桀,自己挺身與尾隨而至的商湯倉促迎戰,被湯司令擊破,昆吾之君戰死。在湯司令的壓迫之下,夏桀殘軍不得不繼續向東撤退,跑了一百多公裏才收住腳步。從這裏再往東跑,就是山東東夷的地盤了。夏桀隻好轉過身來,與追擊而至的湯司令做孤注一擲的最後一搏,這就是著名的“鳴條之戰”,發生在鳴條(河南開封地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