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是鄧誌的堂姐打過來的,電話裏堂姐告訴他,鄧誌的父親出事了。
原來,鄧誌父親因為受到離婚的影響,幾乎天天出去喝酒,喝醉了還騎摩托車(為什麼騎摩托車?因為鄧誌家裏沒有汽車)。很危險的舉動,這一次終於是出事了,他父親騎摩托車跌進了路邊的溝裏。溝裏有許多磚頭,結果肋骨骨折了,折斷的肋骨紮破了脾髒,情況很嚴重。
接到消息的鄧誌隻得再次請假,買了他之前一直舍不得買的高鐵火車票,回到了老家。
待鄧誌走進重症監護室看到自己的父親躺在床上,微眯著眼,渾身插滿了管子,口鼻上掛著氧氣,顯然是剛剛做完手術,無論怎樣,他已經顧不上責怪自己的父親了,初次經曆此事的鄧誌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
他沒辦法不哭,因為這是自己的父親啊,以前可能看不出他們倆父子感情多好,鄧誌也沒感覺自己多麼愛自己的父親,但當他看到自己父親的這幅樣子,鄧誌的眼淚無論怎樣也控製不住了。
隨後,鄧誌跟陪在自己父親身邊的親人們了解到,手術很成功,在監察一段時間就能調到普通病房了,聽到這個,鄧誌煎熬了一整天的心,終於是放下了那塊大石頭。
就這樣,鄧誌一心照顧父親,他也顧不得工作的事了。
父親的病情比較還算順利,五天之後,經醫院批準,他們去到了普通病房,一個半月之後,他父親出院了,不過出院之時,醫生說父親最少休息半年,不能做什麼粗重的活,父親之前一直在建築工地上幹活,現在也不能幹了。而且這一次鄧誌父親出事,共花掉了四萬多,雖然他們沒有出去借錢治病,但卻是把自己家裏的存款花了個幹淨。父親不能工作,還需要照顧,這個家就瞬間壓在了鄧誌的身上。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也是父親出院的第三天,鄧誌接到了一個SH的電話,是鄧誌公司的,告訴他,他被辭退了。鄧誌知道是很可能鄭傑搞的鬼,但他也不在乎了,因為即使他不被辭退,他也回不去了,因為他要照顧父親,鄧誌的家已不是三口之家,除了他誰還會照顧。
轉眼又是兩年時間,這兩年鄧誌在老家做了差不多有十種工作,每一個都不長,但花樣很多,他做過推銷,做過工廠職員,也擺過小地攤,甚至去過建築工地,也曾鑽進石油罐裏去給人清罐……這些都沒讓他發財。而轉眼一看,自己以前的高中同學也都已經大學畢業了,有的考了公務員,有的進了醫院,有的在家人的資助下幹起了小買賣……許多次鄧誌出門遇到自己的老同學,有很多都開上了小汽車,無一例外,沒有比自己混的差的。
鄧誌腦子確實活泛,這兩年也想過很多辦法,但無奈他們家沒錢,而且也沒有發財當官的親戚,所以頂多也就是賺點小錢,往往忙活了兩三個月,最後掙了也就一兩千塊,還不如去打工來的輕鬆,錢也掙得多。不知不覺間,鄧誌的心理已經產生了變化,以前那些牛逼的理想在他現在看來著實可笑,鄧誌變了,變在哪?說好聽點就是變得踏實了、現實了,說的難聽點就是失去了自信,快被這生活給磨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