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問你話呢——”
“……應該沒有。”其實身上很多地方都疼,尤其是右臂和左腿,疼的幾近麻木,但又都可以活動,想必是沒有重傷。
“你應該感謝我……從這麼高的地方摔下來,完好無損。”
這是實話,可要她道謝,實在說不出來。
“若不是你,我也不可能摔下來。”她不冷不熱的回應。
男孩嗤笑,“咳……我又沒想讓你摔下來!誰讓你亂跑的?”
“誰讓你追我的?”
“我不是追你,我隻是……想要提醒你,這條路並不能下山,誰知我話沒說完,你就咬我了,還跑的更快——”
原來是這樣?安文菁覺得好笑,鬧了半天,是一場烏龍。她以為他是要追上來“修理”她,所以才拚了命的跑。
“你就那麼不待見我?”見她不說話,嘴角劃過一個笑,說不出是什麼意思,汪嶽揚又問道。
安文菁不想跟他討論這個沒有意義的話題,抱著雙臂緊了緊髒兮兮的外套,語調淡淡的:“你不是很難受嗎?那就不要說話了……”
連話都不想跟他說?!
汪嶽揚氣的差點又要發飆,可一提氣渾身便鈍鈍的疼,連呼吸都覺得費力,也不知到底傷了哪裏。想著這鬼地方還不知何時才能被救援人員找到,他確實需要保存體力,便住了口不再跟她抬杠。
兩人安靜的坐著,一個靠著樹幹閉著眼,一個彎著腿抱著肩。陽光漸漸隱退,山林裏慢慢晦暗起來,溫度也逐漸下降。
汪嶽揚從短暫的小憩裏醒過來時,扭頭一看,身邊的女孩緊緊抱著雙臂,身體還忍不住顫抖著。
他動了動,隻覺得渾身的力氣像是在慢慢流失一般,艱難的伸手推推她,“喂,臭丫頭……靠過來一些。”
聞言,她從怔愣中回神,立刻渾身戒備,警惕的瞪眼過去,俏臉一片慍怒之色。
汪嶽揚皺眉苦笑,有些無奈,“你想到哪裏去了……這都什麼時候了,我有這心思?你不怕凍死的話就坐那兒吧!”
四周逐漸黑暗下來,刺骨的涼意從四麵八方湧來,再等不到救援人員,他們就要凍死在這裏了。兩個人靠在一起,多少能互相取暖。
安文菁察覺到自己誤會他了,臉色訕訕的僵了僵,還是慢吞吞的挪過去。
他也小幅度移動一些,想讓她也能靠著樹幹,可脫力的身體讓他連這個簡單的動作都做不到。安文菁敏感的發現他的異樣,頓時一驚:“你怎麼了?”
嘴裏有血腥味彌漫開來,汪嶽揚大致明白自己很可能受了內傷引發出血,但想了想還是說:“……沒事。”而後和著口水吞下了口中的腥甜。
見他不說,安文菁也不想過於關心,挪了挪坐過去,別扭的與他挨在一起。汪嶽揚見她繃著身體不肯靠過來,便伸手搭在她肩上,將她強行摟進懷裏。
“你——”她一怒,又要抗擊,可被汪嶽揚利落截斷,“如果想活著離開這裏,就乖乖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