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2 / 3)

“真自私。”她嘲弄地微笑,“我與皇後不搭界,你放心。”

“究竟要朕怎麼做?”

“離我遠遠的,別再來看我就可以了。”她下定決心將他傷得麵目全非,他們之間最大的錯

誤就是一個“情”字。

久久……她聽到了他體內有樣東西如易碎器皿般破裂的聲音。

司徒暮是令人心疼的一臉迷惘,他惶惶地放開懷中人,似無主遊魂般起身離開,口裏喃喃自

語:“怎麼會?怎麼會?”

是啊……怎麼會?她怎麼會討厭他?就算不愛,也不能討厭啊……

他為她所做的竟換來討厭?他該相信嗎?

還是沒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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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陋的客棧房間內,一盞昏暗的油燈下,蘇笑世伏案疾書。在東之國流浪半年,他隻能提筆

給風煙寫第二封信,算算日子,她也應該拾掇起淩亂的心緒,想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麼了。

風煙:

挑燈夜戰,全為你能於九月八日東之國京都東夷西城門相見。一個人的漂泊實在孤單,所以

帶著蘇悲、蘇甜乘馬車投入我的懷抱吧。我們相攜遨遊天下,相信必不會有憾。我將在城門

口守候三日。

蘇笑世

他寫完信,將隻有幾行字的信箋小心翼翼折疊好,套入信封。一個月後,風煙可收到他的信

。數月的逃亡,他不但不覺辛苦,而且還樂在其中,幸運的是他在遊山玩水的同時竟無意間

遇到了當世的神醫——鬼怨,也許在他無止境的糾纏下,鬼怨會答應醫治風煙。

“喂,你到底要把我綁到什麼時候?”房間一側陰暗角落裏,一個深沉沙啞的嗓音打破了寧

靜。

“直到你肯答應醫治風煙的腿。”他懶洋洋地回答。雖然這位當世神醫因不明的原因不願下

山救人,但他仍一不做、二不休,將她綁至東夷。

“你……”鬼怨強忍住怒氣,“就算殺了我,我也不會醫治那人的。”她堅信“士可殺,不

可辱”。

“我殺你做什麼?殺了你又不能醫好她的腿。”他的笑容也是懶懶的,完全配合其特殊的脾

性。

“我曾發過毒誓,在十年內不救治任何人。”她無力強辯,隻希望這可惡的無賴能難得地講

些道理,但事實證明有些人是天生不講理的。

“那可真沒辦法了。”蘇笑世一副哀惋痛惜的模樣。“我要將你綁十年,你受得了嗎?”

“蘇笑世……”鬼怨忍無可忍地怒吼。

“我就在你麵前,有事請吩咐,何必那麼大聲?客棧裏其餘的人都睡了。”真正厚顏無恥的

典型就屬他,也隻能是他,別人妄想占有這份獨特的榮譽。

“你這強盜!痞子!神經病……”滔滔不絕的咒罵聲非但絲毫起不了作用,而且反而令被罵

的人覺得有趣之至。漸漸,隔壁房間也傳來憤怒的叫罵聲。唉,總而言之,蘇笑世似乎一直

在咒罵聲中生活著的,也許今後仍是這樣吧。因為這人……實在太……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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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宮後花園的走廊上的紫藤花零星地開了,風煙坐於廊下品著茶,雙手習慣地摩挲著“冰笛

”。花園另一頭,蘇甜正忙著指揮一幹傭人搬運書籍。由於距離遠,這邊靜靜安坐的人並不

受幹擾,反而相對的悠然。她微笑著享受午後的寧靜閑散。似乎坐在這紫藤花下什麼也沒做

,但卻又什麼都做了,然後迎進一園黃昏。

司徒暮從那次被拒絕後就再沒來過,似乎真的死心了。這也好,她過得安然。但是皇宮不斷

有人送東西過來,日常的生活用品,進貢的衣料、首飾、古董、珍寶,包括用來打發時間的

書,做工精細的小玩意……

她照單全收下,雖然不是很需要與喜歡,隻是狠不下心做得太絕。唉……她同他的感情除了

互相折磨與糾纏,剩下的恐怕隻有無奈與悲哀了。

“小姐,書都到齊了,書單在這兒,另外,還有司徒皇上送來的曲譜。”蘇甜處理完事務,

掛著招牌笑容走過來交待。

“曲譜?司徒皇上?”他來過?她怎麼不知道?

“是啊,他親自帶來的書與曲譜。原本我想告訴您的,但他卻隻在後花園的門口望了您一會

兒就離開了。曲譜是他臨走前讓我給您的。他還說……”傳話的人頓了頓,順便歎了口氣,

“說您實在太寂寞卻又不想見他,就請您退一步,讓他的曲譜與冰笛伴著您吧。”

明知司徒暮已經離去,下意識的,風煙還是朝門口望了望。

他何苦如此卑微呢?低頭,她粗略地翻閱曲譜,令她驚訝的是,這些曲子竟不是感懷傷情之

物,都為朗朗上口的詼諧曲調,優雅不失調皮,格外輕鬆快意。當然,所有曲譜都不可能是

司徒暮寫的,音樂畢竟是作者心靈和情感的反應,他的霸氣、野心與能力如何能使其譜寫出

如此別致之作?

“小姐,這些曲子一定很有趣吧?我第一次聽的時候也是這麼覺得的。所以司徒皇上才……

”蘇甜見到主子臉上明顯的興致,便一時口快道出,等意識到說了不該說的話時卻已太遲。

“怎麼回事?別瞞我。”另一人催促問。

“是……其實……”

“別推托了。”

被風煙嚴厲地掃了一眼,蘇甜便不敢再有所隱瞞。

“其實司徒皇上每天晚上在小姐您睡著之後都會來看您。他就坐在床邊看著熟睡的您,並且

在走前總會說句話,說您太寂寞。前天深夜,他派人悄悄傳我進宮,吹了這些曲子給我聽,

問我您會不會喜歡。”

“每夜都來?”風煙倒抽一口涼氣。

“嗯,風雨無阻。”旁觀者充滿同情,“他是皇帝,這般為您,好難得。”

清楚了,司徒暮既然每夜都來暮宮探她,理所當然會看到她枕邊放著的“冰笛”。原來人無

情,物猶留有餘溫。難怪每天早上起床時,“冰笛”總是倒置的。

“小姐,您會收下這些曲譜的,是不是?司徒皇上好可憐。”女子很少不被癡情的男人感動

,尤其還是個萬人之上的帝王。

“鬼丫頭,他給了你什麼好處?這麼快就不為你家蘇大人著急了。”風煙拿侍女打趣,害得

後者鬧了個大紅臉。

“我們家大人好是好,就是是個花心大蘿卜,沒見他對誰癡心過,連君小姐,他都隻是在心

裏默默地牽掛。

“君小姐?你們君誠恩丞相家的千金嗎?”她對蘇笑世感到好奇,一個浪子般人物的世界是

怎麼樣的?

“對啊,大人是君丞相的關門弟子,他對君小姐一向格外體貼溫柔,我們皇上的兩顆掌上明

珠,牡丹公主同薔薇公主還為她吃過醋呢。

“欠的情債還真不少。”有人在心裏暗歎,可暗歎者自己呢?還不是一樣為情所困?她將隨

身攜帶的“冰笛”取出,萬分留戀、親密地撫摸著,最後一次感受它冰質的細膩冷感。咬咬

牙,她一閉眼把跟隨自己許久的愛笛遞給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