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麓揚都不懂木靈眼中的感慨,他常常都在思索,他認識的那個木靈真的存在過嗎?那個人到底是廣陵的殘影,還是真的完整獨立的另一個人。
也許他一直都是對的,他認識的那個木靈不過是廣陵的殘影,隻是曇花一現,萬事完結之後一切都會消失,木靈會從他的生活中消失的徹底,仿佛不曾來過。
因為世上本就沒有木靈,她不過是廣陵創造出來的假象,等到木靈的任務完成,木靈便沒有存在必要。
他望著那方與咫尺相隔的木靈,心裏卻覺得天涯之遠。
麒麟,麒麟,麒麟。
淇陵,淇陵,淇陵。
淇靈……
自始至終她用的名字都是和他相關的,為什麼懷疑淇奧的名字,便是從這個地方來的。
在西湖畫舫上看到淇陵二字時,他心裏便已經有了答案。
這世間怎麼會有這麼湊巧的事情?
淇陵與麒麟同名。
怪不得木靈看到陽玉時沒有多大的反應,即使觸景生情也不會顯露給他們看,唯有麒麟那是與他們名字息息相關的神物。
想到此處他心痛如刀絞,再不去看麵前的木靈。
無人意識到麓揚的悲傷,眾人的目光都摟在徐帆和段思繡身上,更多的是落在徐帆手裏的鞭子上。
徐帆望著木靈手中,自己曾經的九節鞭:“那我那條鞭子,你打算怎麼辦?”
“怎麼辦?當然,是歸我了。下次我遇上什麼想要練武的小孩子,我就把這個鞭子給他,一物換一物吧。”
“可是,你用這麼好的鞭子,換我的九節鞭,是不是……是不是太虧了?”
段思繡也道:“這條鞭子可不是一條九節鞭可以換來了的。”她自小便被蕭門重點培養,對於江湖上許多奇聞異事了然非常。
她第一眼看到木靈身側的麒麟時就認了出來,並不是她碰巧偶然,而是她確實在對天下奇事,知曉甚多。
徐帆手裏的藍魂鞭是可以和六大古劍並排而言,這條鞭子早已不是珍貴不珍貴的問題,而是世間珍寶。
可她再去看木靈手中的那條九節鞭,雖然也是上品,可與這藍魂鞭相比實在是叫人想不通,木靈就這樣把鞭子送給徐帆了?
“你們也別想得太多,這東西本來就是從天井那裏騙來的,與其放在自己手裏被他搶去,還不如,給你們。反正這個老頭屋子裏麵全是這種神兵利器。放在裏麵也是積灰,你們拿去用,正好。”
“你這小娃娃當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拿了我鞭子,還在這裏做好人,我不同你計較,你到數落起我來了。”
木靈側身笑道:“你那畫室裏麵約莫有一半的畫都是從竹門拿走的,我們說過你什麼,如今我說幾句實話,你到計較上了,平花仙子,你倒是說句公道話,我和這老頭到底誰比較計較?”
平花仙子眉目如畫:“我看你們二人半斤八兩。”
眾人皆笑。
被他們綁來的副將也漸漸醒過來,見到眾人,又見到月牙湖:“要殺要剮隨你們便。”
他說完這句便視死如歸的望著麵前的人。
眾人都沉默著,隻聽見木靈笑出聲,半帶諷刺的說:“我知道了,本來就沒打算和你客氣。”
九節鞭上纏繞上寒氣,一鞭落地那副將的肩頭便不能再動。
“我知道你們這些軍人都不怕死,但是……你怕不怕半死不活?”她肩頭的藍兒因為感覺到寒氣猛地吼叫一聲,就連一向文靜的阿黃也跳下地,對著副將長吼不消。
木靈被兩個小家夥吵得耳朵痛,還是將兩個小家夥抱起來,放在懷裏。自己舉著鞭子,圍著那麵色鐵青的副將走了一圈。
將寒意全然圍在他身周:“這裏是苗疆,你的毒藥我抓你的時候就已經給你扔了,你不用想著飲毒自盡。還有……我剛剛也說了,這裏是苗疆,苗疆最多的就是蠱蟲,我們想要弄你簡直是太容易了,而且我們已經把你從軍營裏麵截出來了,就算你能逃回去,你們王也隻會把你當成叛徒,到時候你的命,不是上戰場丟的,而是死在自己人手裏。你怎麼看?”
“……”
木靈見那副將已經稍有情緒上的波動立刻道:“識時務者為俊傑。我們隻不過問你幾個問題,之後會想辦法讓你回你的軍營如何?”
“要殺……”
見他又要重複原來那句話,木靈又是一鞭子落在副將身邊,這次擦肩而過,漫天寒氣揮灑下來,又是一聲巨響,鞭子落在月牙湖中,湖水四濺,卻在半空凝在冰霜,長鞭在空中彙聚成風,一陣颶風而襲,那些冰珠凝在一方,正在那副將的頭頂,她眼底光線一閃,冰珠紛紛落下,卻沒有一顆落在副將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