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南北玉璽(1 / 2)

平花望著廣陵:“葉展,淇奧,都是青出於藍的天之驕子,落得這個下場,我們……”平花哽咽起來,癡癡的笑了:“罷了罷了。這江山終究是別人家的,再也不會是葉家的了。原以為守著那玉璽總有一日能見到天下歸一,葉家仁政的場景。看來都是我們癡人說夢了。”

廣陵不敢與平花的眼神對視,人間蒼涼,竹門縱然是個悲劇,可她麵前的兩個人又何嚐不是曆經離別之苦,一生都不願放下。

她聽到平花道:“其實,我早就不想和天井鬧了,一開始鬧隻是覺得冤枉,這好好的日子說沒有就沒有了,這淺妤,說走就走了。總覺得心裏憋著一口氣,你看,若是不鬧這苗疆,這月牙湖豈不是太安靜了?我若是不鬧,豈不是代表著,一切都已經結束了?可是怎麼能結束呢?”

她恍然明白了,天井與平花這二人其實心中都是怨的,他們怨的不是彼此,不是那把炎蘭劍,更不是天井心中莫須有的葉淺妤。

他們怨的是命,是死亡,是不得不妥協的現實。

所以他們忍受對方的苛責,每日都將對方的不好記住,將過往的那些事情牢牢的記在心裏,生怕有一日自己記錯了當年的一點一滴,他們二人固執卻默契的將自己禁錮在原來的江湖之中。

她猛地想起梅林那大片大片的玉蘭,想起躲在梅林酒坊悄然度日的徐老爹和洛非笑,他們都是一樣的,隻是和平花,天井不一樣。

他們沒有精力再如此爭吵,他們能做的不過是守著那片花林和酒坊,靜靜的等待,總覺得有人會歸來。

怪不得酒坊裏麵的石桌有五個石凳,原來如此……

他們都在期盼那些不能歸來的人歸來。就和她自己一樣。

被命運傷害的人都守著自己心中的那一點半點執著無論如何都不肯放手。

“我們去吧,這江山易主本就是常有的事,我們等的那天,不過是癡人說夢。”天井望著廣陵,牽住平花仙子的手:“咱們走吧,走吧。”

他們都老了啊,她這樣想到,他們都老了,徹徹底底的老了,即使麵容還是年輕的,可發絲卻不會騙人。

她望著那二人緩步而行的樣子,不知道為何腳下動彈不得。

終有一日,她也會如此,也會發現萬般事物不可歸來,也會對著竹門漫山竹林掩麵落淚,驚愕於現實的殘酷。

平花身邊尚有天井,那她……還有誰?

比天山千裏凍雪更冷的,便是……心。

月牙湖底有一處水下山洞。

山洞中巨大的紅色水晶佇立,整個空穴都開著紅色妖豔的彼岸花,處處小水晶與彼岸花齊放,滿是妖治的絢爛。

山洞頂上攀著叢叢墜落的紫藤,朵朵綻放。

平花與天井站在那高聳的紅晶旁,兩種內力圍繞,狂風乍起。

木靈站在一旁,肩頭的兩個小家夥望著那紅色的水晶,癡癡的發呆。

南北玉璽一塊為黑色,一塊為白色,天井和平花一人手裏拿著一塊。

交到木靈手中:“玉璽在此,擇主慎重。”

三日之後,莫笑就會過來……

重見月色,木靈望著身邊的兩位前輩笑道:“你們二人若是無事,便幫我照看麓揚和徐帆,若是能護的徐帆麓揚健全,這世間便能少上許多虐心之事。”

天井點頭:“徐帆那小子對我胃口,就是整日想著成親,有叫人受不了。不過好在心情疏闊,是個可塑之才。”

“麓揚呢?”

白發帶著銀光,在月色下渡了一層朦朧,若是這樣看過去,彩衣黑發的平花仙子,白發藍衣的玉墨散人,確實仙風道骨,仿佛仙人下凡一般。

她猛地想起曾經七七說過她和淇奧,是一對神仙眷侶。

是啊。

他們本來該應該是對神仙眷侶,兒女成雙的。

本該隱居梅林逍遙自在,了無牽掛的。

天井道:“麓揚也不錯,隻是有些心事重,武功上的精益必然比徐帆要高。隻是心態不夠平靜,將來入化靈會有一定難度。”

“聽你這麼說,徐帆入化靈會簡單一些?”

“他心中自有丘壑,卻不受萬事影響。又有段思繡陪伴身邊,他雖然沒有麓揚天賦高,卻比麓揚幸福,幸福的人自然心境不同。”

“這般。”

天井又道:“但是話說回來,若是徐帆曆經苦難必然會很容易進入化靈階段,其實所謂化靈除了功力上的精進之外,更多是人心在大喜大悲之後的柔和。所以,你我入化靈都是在人事浮沉之後。”

天井一聲歎息。

天亮了。

苗疆沒有傍晚沒有淩晨,隻有天色全亮和全暗。

平花問:“苗疆內鬼之事,你願意幫我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