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宇寧百無聊賴的側臥長椅,書卷一捧,深埋其中,原本是一個悠閑的午後,卻被兩名話癆的小侍童打擾了。
一把清脆帶著稚氣的嗓音小聲問道:“喜哥哥,我是不是被她討厭了!?”。
另一把聲音帶些興奮,似乎對這話題甚是感興趣,“嗯!?咋了!?快說”。
被啐得緊,支支吾吾的道出,“那個,昨天夏姐姐忽然把臉貼過來,我、我嚇了一眺,然後把她推開了,這些天都不見她,不知她是不是在生氣……·”說道後麵,聲音變的低沉,滿是沮喪。
接著又聽到那小孩吃痛的聲音,似乎是被人敲了一個羊角,“你咋那麼笨,人家是想親你,那是喜歡你,你咋能推開人家的呢”說著,她好像有點同情那名女子,“比作我也會生氣呀,喜歡你才碰你的,咋想到反而不討好吃了一臉灰”。
“那、那怎麼辦!?”顫顫的音調。
“當然是去道歉呀”話一出,聽著的宇寧就不禁嗤之以鼻,“哼,癡人說夢話”,不過接下來的話卻有重重敲響了他的心門。
“女人是很愛麵子的,你當麵拒絕了她,說不定她會背著你夜裏尋花問柳,又或者會另覓他人”。
“她敢!”宇寧脫口而出,嗬斥之聲嚇退了在外聊閑話的侍童,待他靜下心來,又懊悔自己的衝動。
這時,笑得如燦花般豔麗的半夏抱著一根根綠油油的東西進來,“五皇子,您看,駙馬給了咱們這麼多玉米呀”。
心一顫,他佯裝鎮定,撿起地上的書,“她不是出門了嗎”。
“駙馬一早就回來了,現在在房裏”,思緒不停轉動,連半夏何時離開也沒注意,擱下書籍,換上一對綠荷映秀的繡鞋踏著輕快的步伐穿過長廊。
望著那座小別院,蓮足停在石拱門前,雙手攀倚在門前,探出腦袋張望,未果,遂緩緩步出躲藏的身子,踩著輕步緩緩入內。
院子一眼看到底,一眼就瞧到那躺於樹下的身影,閉目養神,甚是自得。
他放輕著腳步聲,慢慢湊了過去,俯視著那張酣睡的臉,陽光般的皮膚,有點兒方的臉盤,眼睛有點深邃,鼻梁高挺,唇瓣……
瞅著那兩片微張呼吸的嘴唇,宇寧的心無由加速,捏起裙擺在她身側緩緩落座,近距離的觀察讓他連她臉上的毛孔也看得一清二楚,熟悉的氣息在麵前掠過,掀起眸中莫名的鼓動。
是太陽的眩暈還是腦子糊塗了,這次不是為了給她哺藥,但嘴唇卻不由得貼了上去,生澀笨拙的他隻懂蜻蜓點水,滿足的退回,孰料腰間被一隻有力的手臂一壓,整個人措不及防的趴在她身上。
“哇!”宇寧撐起雙臂想起來,但腰間的手臂可不打算這麼輕易鬆開。
笑虐的嘴角悄然上揚,笑睇著男人的羞憤。
“你又騙我!”握拳作捶,元容也不閃躲,正麵接下讓他解氣,見他捶累了,元容將柳腰壓在身上,手輕輕掃撫,細柔的喚著他的名字,“宇寧”,手下的身軀一凝,但又很快在她的輕撫下放鬆。
“為何突然疏離我……”,問題一出,衣襟就被攥的發緊,身軀僵硬,明顯是想逃避這問題,但元容這次卻顯得態度強硬,翻身將他壓下,捏著他的下顎與之對視。
愕然、震驚、掩飾,他的眼底就像一程被打翻的百味雜陳,亂作一團。
抵著他的額頭,對著鼻尖,感覺彼此的存在,一字一句的刻進他肉裏骨頭裏,“記住,我元容娶的人是沈宇寧,是你的人,你的靈魂,你的一絲一發”,深邃的黑瞳緩緩睜開,堅定誠懇的宣說著,“包括你的一切”。
眼眶一熱,閃動的淚珠潸然落下,滑進鬢角,“可我會給你帶來災難……或許會害你連性命也丟了……”手抓緊那個烙印,仿佛怕這不詳會衝破他的身體在他麵前把她奪走。
她莞爾一笑,就像天上的旭日,一下子將陰暗的角落給照亮,驅走那份深藏的恐懼。
“有你做伴,又何妨”。
藏著多年的心結得以鬆解,十多年來頭一次睡得如此酣甜,一直到日上三竿才醒來。
梳著頭,半夏閑來說道:“對了,剛才有一名男子來找駙馬,關總管說駙馬沒在沒讓他進來”。
“男子!?”宇寧細細呢喃,不過宇寧想作是村裏的那個小男孩,沒作多想,“可能是駙馬村裏的友人吧”。
“或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