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露魚肚白,葉尖的晨霧折射著晨光的七彩,鳥兒的鶯語在耳邊輕拂,紅磚綠瓦的屋子裏,紗帳裏兩抹相擁的人影依稀還沉浸在彼此的溫暖之中,
眼皮顫顫,一雙烏黑的眼睛緩緩睜開,映入眼簾的睡顏嬌憨可愛,紅熱的臉頰,小巧筆挺的鼻梁,粉唇微張呼出綿綿吐息,細膩的肌膚精致的五官就像一尊沉睡的陶瓷人偶。
元容嘴角輕翹,肩膀慢慢蠕了過去,準備俯首輕啄,似乎是自己的鼻尖呼出的熱氣吵醒了睡美人。
睡眼惺忪,覆上一層迷離的水霧,懶懶的聲音帶著一絲媚色,“元容……”。
元容揚起笑臉挪開了身子,將貼在他臉頰的青絲捋到耳後,“吵醒你了?”。
紅暈漸紅,羞赧低眸訥訥說道:“……沒有”眷戀著她的氣息,她的味道,享受指尖溫柔的撥弄,驀地,溫暖從臉上撤離,眼底不由得升起一絲落寞。
她的離開會引起莫名的心慌,緊張兮兮的湊了過去,“你要去哪!?”。
拿著鞋子的手頓了頓,嘴畔一牽,“今天還要回少鑒府”,聞言,他鬆開攥住衣袂的手,呆呆的埋著首,抿抿唇,小聲的問道:“今、今天會早點回來吧?”。
把令一隻腳套上,元容偷偷笑著,語調佯裝淡漠,“不確定,如果農活忙也許會在村裏留宿”。
聞言,宇寧眉頭輕皺,粉拳朝她肩頭一捶,酸溜溜的嗔罵:“貴為駙馬,應多在仕途上費心,淨想著那片疙瘩小地”。
“農婦的確比不上那些少將來得光輝”背對著她,平白而起的問題卻一下子揪緊了他的心,焦灼的抓緊她的衣袖,“我不是這個意思”。
“元容”輕喚一聲,見她對自己不理睬,宇寧心一驚,雙手在床沿一撐,繞著身子窺看,見她嬉皮笑臉,宇寧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騙子!”伸手要打她,牽扯的動作被壓在掌下的緞麵被褥滑得向前傾去。
元容伸手一勾,溫香軟玉落在腿上,“小心點,摔得臉掛彩到時候可要天天窩在房裏了”。
臉頰俏紅,宇寧嗔怨的瞥了她一眼,“你不是樂得見成嗎”腰肢坐直,從她懷裏脫離,可沒想到原本就鬆垮垮的衣襟經不起他的牽動,一截香肩就這麼暴露在空氣中。
近在咫尺的細滑,還留著昨夜她的半刻瘋狂,眼眸變得深邃。宇寧這注意到她的細微變化,循著她的火熾目光,臉頰的羞紅蔓延到脖子根下,挽起滑落的薄衣,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從她腿上退回原本的位置。
尷尬的氣氛在她一聲清咳中暫緩,“我去盥洗”。
宇寧愕然抬頭,看著那抹背影愣愣的應道:“額?哦……”,光線拉長了她的身影,隨即門扉就將之屏蔽,聽著腳步聲漸漸遠去,宇寧鬆了一口氣,但胸口卻湧起一股熱潮。
扭頭望著一尺外的銅鏡,猶豫半刻,他赤足踩在青磚下,輕快的腳步奔向銅鏡,薄衣半褪,纖細白皙的脖子上一點一點的紅印,伸手觸摸。燙可灼手,仿佛連指尖也經過她的掃掠。
早膳時,兩人的位置緊挨著彼此,這微妙的變化讓半夏驚愕非常,張著嘴巴看著這前兩天還冷戰中的倆人。
著衣時,元容俯首在他耳邊呢喃細語:“我會盡早回來”,看著男人嘴角閃過甜笑,讓她禁不住低頭俘獲這份甜蜜。
少鑒府
穿過長廊,走過小石路,一處小亭子裏僂著背的身影,款步走去,立於台階之下拱手作揖,“師傅”。
老者眼皮都沒抬,撇嘴哼哼,“還回來作甚,你眼中還有為師嗎!?”。
這還是頭一回從老者口中聽到自稱“為師”的,元容邁上台階,端起茶壺往老者的杯中續茶,頓時茶香四溢,霧花嫋嫋,“徒兒隻是不想師傅做無用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