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塞拉斯蒂婭看著暮光跑開的時候,她肚子裏有一種奇怪的下墜感,她的腦海深處有一個揮之不去的念頭。這很可能隻是她的想象使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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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你吃什麼?”當阿匿和夜來香坐下後,他問道。
“肉。”她漫不經心地說了出來。
“真的嗎?”
夜來香對阿匿微笑起來,她張開嘴讓他看,伸出舌頭舔了下她那對好大的犬齒。見鬼,真要說起來的話,阿匿可以給它們貼上獠牙的標簽,而且這也挺適合蝠馬的整體形象的。她閉上了嘴,阿匿可以看到她的兩隻獠牙尖伸了出來。現在這很合理了,該死的那些牙都很大。
“真的。”夜來香回答道。“我希望這不會困擾你。”
“你很可能知道我也是吃肉的。所以就我而言,你現在有個很好的同伴。”阿匿說道,感覺與夜來香在一起更自在了。
“那麼,你想吃什麼?”
阿匿聳了聳肩。“他們有肉排嗎?”
“每種你能想到的肉排都有。我建議蠍尾獅排。”
阿匿在沉思中摸著下巴。
“我可以試試神話動物的肉。”
夜來香點點頭,看向站在他們旁邊的那個服務員。阿匿驚得向旁邊一躲,因為他甚至沒有聽到那匹小馬進來的聲音。
“兩份蠍尾獅肉排。”夜來香通知那個服務員。
他點了點頭。“請問你們要幾成熟?”
“我要生的。”然後她看著阿匿。“你呢?”
“中熟,謝謝。”
“不錯的選擇。”服務員在離開他們兩個之前說道。
“那麼,夜來香。你為露娜工作多久了?”
“啊,那個啊。嗯,我已經和她在一起五百年了,還不算她上月亮那事。”
“哇…那麼,你們倆關係密切嗎?”
“以前,我們是的。然後……”她望向遠方。“然後,發生了夢魘之月那事。”夜來香搖了搖頭。“當她回來以後,我們隻匆匆聊過幾次。”她咯咯笑了幾下。“自從她花那麼多時間和你在一起後,她就抽出時間來和我說話了。我可以看出她和你在一起有多麼不一樣。”
“之前真有那麼糟糕嗎?”
夜來香點了點頭。“是的。大多數日子裏她都呆在自己的房間裏。我想是在我發了幾條關於你的出現的請求後,她才決定見你的。我很高興你們兩個成為了朋友。能看到她再次開心起來真的很好。”
阿匿不知道該說什麼。他當然知道露娜像他一樣有點孤僻,但想想她甚至到了不和她的隊長說話的地步?她一定對夢魘之月那件事感到非常內疚。
“我很高興她很開心。”阿匿說道。“她是個好朋友。”
“我很高興聽到那個—”夜來香迅速把頭轉向門口,她的耳朵也向特定的方位轉動。“阿匿,我需要你仔細聽我說。”
“怎麼了?”
這裏有點不對勁。阿匿可以看得出夜來香現在是非常認真的。這足以讓阿匿感到內心湧起的恐慌。
“保持冷靜。”夜來香柔聲說道,眼睛一直盯著門口。“鑽到桌子下麵去。”
阿匿不知道正在發生什麼事,但他按夜來香說的做了,鑽到桌子下麵。然後,他感覺到她的兩隻前蹄裹到他腦袋後麵,她把他拉得靠在她肚子上。
“夜來香,你在幹什—”
“噓~!”
阿匿注意到她的兩隻翅膀裹住了他,直到他的身體大部分被蓋住,因為她的翅膀較小,她無法完全蓋住他。阿匿除了夜來香肚子上的毛皮外什麼都看不見。現在到底在發生什麼事?當他聽到餐廳的門打開,有馬蹄聲走進餐廳後,他的思緒陷入了沉默。阿匿感覺到夜來香更緊地抓住了他。誰可能讓夜來香緊張成這樣呢?
“哦!?我沒料到會有小馬在這裏。”
阿匿一瞬間便動彈不得。不…不,這不可能發生吧。沒有錯的。那是暮光的聲音。夜來香一直盯著暮光並緊緊裹住阿匿,而他開始微微顫抖。這對他沒有什麼安慰作用,但知道阿匿現在藏好了讓夜來香知道她控製著局麵。她隻需要保護好他的安全,不讓暮光接近。
“你想要什麼,暮光?”夜來香問道。
“你知道我的名字?”
夜來香已經讀了那份報告。在小馬鎮的懲罰過程中,她甚至派了一位月亮武士藏在馬群中以確保露娜有她自己的下屬照顧。她實際上了解暮光的一切。她的哥哥,她的父母,甚至她的朋友們。她之前確保自己切實了解了發生的事情以及其間的一切。
“我是露娜的隊長。我當然知道你的名字。”
暮光更仔細地看了下夜來香。等一下,這是一隻夜騏!暮光之前還從未如此近距離地見過一隻夜騏。
“哦,哇!嗯,你介意我問你幾個問題嗎?”暮光試圖靠近,但她剛向前走出一步就注意到隊長的表情冷酷了一點。“一切還好嗎?”
“很好。我隻是在吃午飯而已。”夜來香確保她的聲音保持平靜,甚至假裝出一個微笑。
一等到暮光試圖朝夜來香邁出一步,夜來香便感覺到阿匿試圖掙脫她的控製,但她緊緊抓住了他。阿匿現在身體劇烈顫抖,而她用翅膀緊緊抓住他。她無法長時間這樣控製住他,她需要想辦法在阿匿發生一次全麵的恐慌發作前把這匹小馬趕出去。那匹服務員小馬這時進來了,放下兩個盤子。
夜來香可以看到當暮光看著肉時臉都白了。就是這個,這就是夜來香一直在等的。
“你-你吃肉?”當暮光看著生肉時,她的臉都開始變綠了。
“是的。”
夜來香把蹄子從阿匿身上拿開,然後用蹄子夾起肉排,大口從上麵撕下一大塊。暮光趕緊用蹄子捂住嘴,以防自己吐得到處都是。夜來香故意確保一些血順著她的下巴流到了皮毛上。整個場景實在是畫麵鮮明,極其生動,對於暮光來說開始變得讓她有點受不了了。
“也-也許我們可以改天再談?”暮光硬撐著說出了這句話。
“當然可以。”
暮光很快向服務員下了單,然後跑出了大廳。當門在那匹雌駒身後砰地關上時,夜來香露出了一絲微笑。她仔細凝神集中聽力一小會兒,確保暮光已經走遠了。一旦情況解除了,夜來香低頭往下看去,看見阿匿緊緊地貼在她的肚子上。他的呼吸沉重,眼神渙散,像剛出生的小馬駒般顫抖個不停。
“看到什麼你喜歡的東西了嗎?”夜來香開了個玩笑。
阿匿沒有回應,相反,她感覺到他用兩隻胳膊摟住了她的腰,緊緊地抱著她。夜來香臉上露出了溫柔的笑容,她把他抱在懷裏,俯身用鼻子蹭了蹭他。
“沒關係的。”她低聲說道。
這不是夜來香第一次和像這樣子的生靈打交道了。隨著一段有年頭的記憶浮上心頭,她感到自己的心疼得微微縮了一下。她閉上了雙眼,稍微更用力一點地抱住了阿匿。不,她會信守承諾的,她不會讓以前發生過的事情再次發生,絕對不會。
原作者注:
阿匿正在遭受創傷後應激障礙(PTSD)的折磨。如果這對你們中的一些人來說還不夠明顯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