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光!”
在暮光逃離餐廳之後,韻律在她後麵追趕。她不知道剛才在那裏發生了什麼事,但不管是什麼,都肯定不是愉快的事。韻律看到了暮光身上她以前從未見過的一麵。當然了,當她還是個小雌駒時就有點強迫症,並且總是對她不知道的事情表現出極大的興趣,但這事完全在一個不同的層次上。就好像有什麼東西附了她的身,迫使她采取行動,好像這是一種本能。現在那對韻律來說無關緊要,她隻想確保暮光沒事。
暮光不知道該對韻律說些什麼。她甚至自己都不明白。她身體裏幾乎有一種無法控製的需要,想要去了解阿匿。他身上有一些東西,她無法阻止自己對其做出反應。他是一口小馬國前所未見的未開發的知識之井,然而她卻沒有辦法去了解。對此阿匿自己甚至都不知道,這隻能讓事情變得更加難以忍受。每當她在他身邊時,她都會有這種渴望,渴望學習,渴望知道。
他和她所了解的每樣東西都不一樣,但他卻能行動自如。隻要一想到他,她的內心深處的那種感覺就會翻騰起來。她盡全力把它埋葬在心底,但它總是會卷土重來。暮光的四條腿已經累了,她停止了奔跑。她抬頭一看,發現自己在公園裏。她還是小雌駒的時候經常和父母一起來這裏。感覺她已經有那麼長時間沒有恢複正常狀態了。她很想知道,如果她從未決定追求鑽研魔法,對她來說應該會是什麼樣子?阿匿和她會有機會成為朋友嗎?
她緊緊地閉上雙眼,大顆大顆的眼淚開始順著臉頰往下流。
“暮光…”當暮光哭泣時,韻律站在了她後麵。“暮光,發生了什麼事?”
“我不知道。”暮光崩潰地說道。“我無法停止想到他。當我睡著的時候,他在我的夢中縈繞不去,當我醒著的時候,他總是在我的腦海中。在我醒著的每一刻,我都試著想辦法讓他原諒我,但我自認為向前邁出的每一步結果都是後退兩步。”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如此逼迫自己,一定要求得原諒?”韻律困惑地問道。
暮光短暫地看了一眼韻律,然後她向公園裏眺望過去。一段舊日的記憶湧上心頭,她獨自玩耍,所有其它小雌駒和小雄駒們都無視她,把她當作一匹被放逐的小馬。她長長地吸了一口氣,然後帶著無盡的悲傷歎了口氣。
[唱歌]
“~When I was a filly, I knew no wrong.
~當我還是小雌駒,我不知道是非對錯。
I thought I was fine, when I was alone.
當我獨自一馬時,我認為我過得不錯。
I spent my life on a shelf, learning about all but myself.
我把生命花在書架上,了解一切卻不了解自我。
When I was a filly, I knew no wrong.~
當我還是小雌駒,我不知道是非對錯。~”
她的記憶迅速轉到阿匿第一次來到她家的時候。她還記得在事情變得一團糟之前曾經是什麼樣子。
“~He was all alone, scared of the world.
~他孤身一人,懼怕這個世界。
I took him in and gave him my best.
我收留了他,給他我最好的一切。
We talked all night and helped with his stress.
我們徹夜長談,幫他把壓力緩解。
I felt I could call him my friend!
我覺得可以稱他屬朋友之列!
But something happened, one I can’t explain.
但發生了一些事,我無法釋解。
He was all alone, scared of the world.~
他孤身一人,懼怕這個世界。~”
當命運的那一天發生的事情充斥她的腦海時,她露出了痛苦的表情。當那一切引起的林林總總的情緒不肯離去,她大聲唱出了她悲傷的安魂曲。
“~I took everything from him, his humanity.
~我奪走了他的人性,他身上的一切。
I stripped his sanity and made him afraid!
我剝奪了他的理智,使他恐懼膽怯!
So how can I ask for forgiveness, with all that I’ve done!
所以我怎麼能請求原諒,我已經做了那一切!
I deserve all that comes and all that’s right.
我活該經受將來的懲罰,正義的裁決。
For what I did cannot contest, all the pain laid on my chest.
因為我的所作所為無可申辯,所有的痛苦都壓在我胸前。
Strip me bare for what I’ve done!
為我所做之事,剝去我這皮囊吧!
I’ll take it all, till I’m gone.~
我會接受全部,直到我離開這世界。~”
當所有這一切都說出來後,暮光終於平靜了一些。
“~When I was a filly, I knew no wrong.
當我還是小雌駒,我不知道是非對錯。
Strip me bare for all that I’ve done, until I’m gone.~
為我所做之事,剝去我這皮囊,直到我離開這世界。~”
當最後一個音符消失在空氣中後,暮光疲憊的歎了一口氣,她的最後一滴眼淚落在了泥地上。韻律在聽了暮光說的那一切後隻能睜大眼睛站在那裏。她所說的一切都是真實的,然而韻律沒有辦法接受。讓一匹小馬承受這一切太過分了。她不能允許暮光總是這樣感覺,暮光需要明白她的痛苦隻會讓這一切對她來說更加困難。
“暮光,你不能一直把整個世界壓在肩上。你需要休息一下,學會與你所做的一切達成妥協。當你連自己都不能原諒自己的時候,你怎麼能指望別人原諒你呢?”
空氣中彌漫著漫長而詭異的寂靜氣氛,然後暮光說話了。
“韻律,我認為我並不想被原諒。”
“你說什麼?”
暮光抬頭看著韻律。她的表情一片茫然,眼神中流露出挫敗感。
“這是我活該。在我做了那一切之後,像我這樣的小馬是無法原諒的。”
“你怎麼能說——”
“我需要回圖書館去。謝謝你花時間陪我。”
韻律的話說了一半被甩在了那裏,暮光往中心城城堡走了回去。這很嚴重。這已經不僅僅是關於原諒的事了。暮光正在陷入絕望的深淵,而她無法自拔。當她自己的朋友在餐廳裏對她露出憤怒和厭惡時,韻律可以清楚地看到她臉上受傷的表情。她現在在這個世界上孤身一馬,似乎隻有一樣東西能夠救她。
韻律稍稍回望了一下阿匿所在的那家餐廳。在他的派對上見他之前,她還有一天的時間。在那之前,她需要想出一個辦法說服他至少聽聽暮光的辯解。否則,韻律真不知道暮光身上會發生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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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這要怎麼做呢?”石灰問阿匿。
“很簡單。跟著我做就好。”
阿匿和石灰正站在舞台的中心。評委們坐在他們的桌子後麵,準備找出任何的缺點,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們身上。可話又說回來,考慮到他們的舞蹈與小馬的是多麼不同,評委們真的不太確定該用什麼標準來評判。不過,石灰還是用後腿站了起來,這樣她可以嚐試匹配阿匿的身高。阿匿一隻手摟住石灰的小腰,而她把一隻蹄子放在他肩膀上,另一隻則握在他的手裏。他們已經為一段的簡單的舞蹈準備好了完美的姿勢。
“我希望你知道如何跳華爾茲。”阿匿說道。
石灰點了點頭。“我知道。萍琪和我上了同一個舞蹈班。”
阿匿認為那是有相當信心的標誌,於是他邁出了第一步。石灰似乎立刻明白了正在發生的事情,她也邁出了同樣的舞步,謝天謝地,她不是虛張聲勢,在跳舞的時候,她像萍琪一樣優雅。這很奇怪,因為盡管她有著著岩石一般的個性,但她邁出的每一步舞步都很流暢。當然,她的臉上還是沒有什麼表情,但是阿匿感覺到她玩得很開心。
“你知道嗎,你這麼擅長跳舞,我很驚訝。”阿匿提道。
“考慮到你和小馬是如此不同,我也是。”
阿匿輕聲笑了出來。“我想你說得對。派一家是不是天生就有適應的天賦?”
石灰點點頭。“岩石農場是個艱苦的地方,學會適應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