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在他從諧律精華光束中幸存下來之後,她仍然擔心這隻是一種僥幸。畢竟,那束光確實對他產生了影響,它讓他很疼,這一定意味著某些事。如果其他小馬被光束擊中,不會引起任何反應,但它確實在阿匿身上引起了。她那時把這些想法埋在了心底,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想法變成了更加醜惡的東西。某種她無法控製的東西。
她記得他們的那些談話。他談到的那個世界,一切聽起來都很混亂。如果阿匿告訴她他的世界是由無序創造的,她會相信的,那個地方聽起來就是這樣瘋狂。也許正是
這種恐懼驅使她在他身上進行實驗?她不知道,但她所做的事現在困擾著她。她當時真的以為自己這麼做是為了小馬國,但事實上,是因為她自己的偏執。
現在,四麵的牆壁似乎向她倒了下來,她悲傷地捂住腦袋。
“拜-拜托……誰來救救我。”暮光低聲自言自語,獨自一馬被困在了自己的腦海中。
-----------*****-----------
所以,阿匿現在在這裏,他沿大廳走著,理清思緒。盡管每一麵牆看起來都一樣,但他知道自己在哪裏,不過他仍然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他的思緒在別處,想著剛剛召開的那次會談。那次會談讓阿匿與許多他從來不知道存在於世上的生靈有了接觸,有些生靈與他已經遇到的截然不同。他想起了縞瑪瑙,因為她看起來一點也不像他見過的鑽石狗。
這讓他想知道他們的種族是否和他世界上的狗的品種有什麼相似之處?也許有不同品種的鑽石狗?如果他們真的吃肉,阿匿有一種強烈的感覺他們吃,如果縞瑪瑙的牙齒能說明什麼的話,那麼也許有些品種狩獵,有些品種挖掘,等等。在這個世界上這是他所能想到的最佳解釋,所以他會接受。事實是,阿匿甚至不想問他看到的其他幾種生靈的問題。
其中,牛頭怪是他抱怨最多的。至少在他的世界上的傳說中,牛頭怪是人類和牛的混血。所以,這樣的生物怎麼會在沒有人類存在的情況下存在呢?這是一次徒勞的努力,他很可能永遠找不到答案。至少那隻牛頭怪沒有認為阿匿是某種奇怪的神靈或先驅,如果你願意這麼說的話。所以在大多數情況下,一切最終都解決了。
嗯……也許清他的思緒實際上是個好主意?把這些東西都公開出來,他感覺好點了。不過那種感覺很快就消失了,因為他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從一個低角度撞到了他身上,低到他幾乎摔倒在了他絆到的東西上麵。阿匿穩住自己,往下看見是斯派克。他現在呆呆站在那裏,頭靠在阿匿腿上。
“斯派克?”他這麼晚還在外麵幹什麼?
阿匿隻能站在那裏用疑問的眼光看著,斯派克慢慢抬頭看著他。他看到的景象實際上讓他有點不安。斯派克用他見過的最死寂的眼神看著他。目光魂不守舍,甚至是透過阿匿看著遠處。阿匿不太了解斯派克,但他知道斯派克從來沒有為什麼事情如此沮喪過。所以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阿匿跪在地上麵朝斯派克。
“你還好嗎?”
“不,我不好。”斯派克用了無生氣的聲音回應。“露娜都告訴我了。大夥兒怎麼都這麼做呢?我還以為她們是很好的小馬,但沒誰告訴我任何事。”
露娜把小馬鎮發生的事情告訴他了?該死的,露娜…阿匿很清楚她為什麼這麼做。從很多方麵來說,這個想法他不時與她分享過,但他從未付諸行動。他從未做過像這樣的事情的原因是斯派克與發生的事情無關。在很多方麵,他就像萍琪一樣。一名被卷入了交火的旁觀者。然而,萍琪不像斯派克。她是一匹成年雌駒,但是斯派克還是個孩子。
他知道她為什麼這麼做,但是這沒有讓這事變得正確。老實說,這讓他有點生氣。
“斯派克,仔細聽我說。”阿匿搖了搖斯派克,吸引他的注意力。“那時發生的事情與你無關。”
“你和他們一樣,你也認為我是個嬰兒!”斯派克試圖推開阿匿,但是阿匿 把他抓在原地。
阿匿需要控製住這個局麵。如果斯派克這樣行事的話,他幫不了斯派克。如果他對被當作孩子看待一事如此在意,那麼也許這是阿匿可以入手的角度。
“好吧,斯派克,你現在表現得就像個嬰兒。所以,你冷靜下來,表現得像個成年的怎麼樣?”
阿匿說的話似乎引起了斯派克的共鳴。這需要一點時間,但是斯派克冷靜了下來,中以讓阿匿放開了他。有很多話要說,但是阿匿感覺最好讓斯派克來主導。所以阿匿站了起來,走到一堵牆前坐下。他不知道這需要多長時間,但他欠這個小家夥的,應當洗耳恭聽。
“那麼,什麼問題?”
“一切。”斯派克回答道。
“你得比那個多給我一點。”
斯派克把爪子扭了一會兒,然後抬頭看著阿匿。
“是真的嗎,露娜告訴我的那些事?”
阿匿長長地歎了一口氣。“耶,斯派克。是真的。”
聽到阿匿確認這個引得斯派克痛苦地咧了下嘴。所以這是真的。也不是說斯派克以為露娜撒謊了,但直接聽到阿匿說出來讓這一切對他來說成了真實的。阿匿討厭這樣,看到斯派克因為過去發生的事情而受傷在某種程度上也是痛苦的。他不想看到斯派克因為自己無法控製的事情而痛苦。阿匿能做的全部就是盡力安慰他。
“為什麼沒有哪匹小馬告訴我?”
阿匿不太確定如何回答那個問題。他花了一些時間來整理自己的想法。好吧,他能想到的原因隻有一個。
“斯派克,在我原來的世界有句諺語。無知是福。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斯派克困惑地搖了搖頭。“這意味著,如果你選擇不去知道真相,你就可以感到幸福。”
“為-為什麼會有小馬這麼做?”
“因為真相很傷人。一旦你知道真相,就再也回不去了。有些人試圖無視它,也許能起一段時間的作用,但真相最終還是會回來困擾他們。”
“所以你是說我永遠不會幸福了?”
“不是的,斯派克。真相很傷人,但也有助於你學習。你會成為一個更好的人,並找到其他讓自己幸福快樂的方法。”阿匿不知道他說的話是否有效,但他希望有效。“不管你喜歡與否,斯派克。你還是個孩子。你應該幸福地對正在發生的一切無知無覺。享受生活帶給你的一切。以後你會有足夠的時間成為一條成年龍,所以不要把童年浪費在與你無關的事情上。”
斯派克現在不知道該怎麼想了。阿匿對他說話的方式是他以前從未從其它小馬那裏聽到過的。有生靈如此直接和誠實地對他說話,這幾乎令斯派克震驚了。他實際上覺得阿匿對待他就像他是成年龍一樣。
“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一切?為什麼要把我當作成年龍對待?”斯派克問道。
阿匿歎了一口氣。“你牽涉進去的這件事……從一開始就不應該發生。對此我很抱歉,斯派克。這就是為什麼我不把你當孩子對待,因為你已經像成年龍一樣受到了傷害。”
阿匿隻能坐在那裏看著斯派克,後者的嘴張開又閉上,不知道自己能說些什麼作為回應。然而,隨著阿匿的話的意思慢慢顯現,斯派克捂住了臉開始哭泣。阿匿憤怒地咬緊牙關,不是對斯派克生氣,而是對他被牽扯進了這件事這個事實生氣。他起身走到斯派克身邊,跪下來擁抱了他。斯派克緊緊抓住阿匿,繼續以一種讓阿匿能真正感受到他的痛苦的方式泣不成聲,那是一個孩子傷心的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