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裏士多德亞裏士多德在一定程度上繼承了柏拉圖的哲學思想。他相信理念論,也相信物質與精神的二元論。但他與柏拉圖不同,亞裏士多德並不把物質世界和精神世界截然分開,相反地,他認為形式和物質是結合在一起成為一個整體的。亞裏士多德在研究生物體的發育時,認為發育的最後階段(成體)解釋了在早期階段發生的形態變化。在他看來,一個胚胎之所以能夠發育成人,是因為它蘊涵著人這種形式(形式因),其目的是要發育成完整的人(目的因)。亞裏士多德還區分了潛在性和實際性,認為所有的變化都涉及從一個潛在狀態到實際狀態的變化,因此,在亞裏士多德看來,胚胎是潛在的人,而嬰兒則是實際的人。目的因的說法在後來被發展成了目的論。亞裏士多德的“目的因”隻是表明生物體一種內在的屬性,但是“目的”也暗示了有意識的創造,因此生物體及其器官似乎是為了某種特殊的目的而被設計出來的(眼睛是為了看、耳朵是為了聽而設計的),而每一個物種也都是為了實現某個目的而創造出來的。羅馬帝國的老普利尼(公元23~79年)即聲稱所有物種都是為了人的需要而創造的。但是這個目的是由誰來設定的,又是由誰來創造的呢?在基督教統治歐洲之後,目的論就與基督教的神創論相結合起來。上帝不僅創造萬物,而且為萬物設定了目的。

設計論

我們所生存的空間複雜而有序,似乎是經過人們設計出來的。從柏拉圖、亞裏士多德開始,這種設計就被用於證明神的存在。古羅馬演說家西塞羅(公元前106~前43年)用一個著名的例子說明了這一點:“當你看到一個日晷或一個水鍾,你看得出它是通過設計而不是偶然來報時的。那麼,既然宇宙擁有一切東西,包括這些製造物本身及其製造者,你怎麼能夠想象宇宙作為一個整體是沒有目的和智能的呢?”

西塞羅17世紀,現代科學興起,出現了一個用客觀的科學標準證明上帝的存在的思潮。一些信徒們試圖通過研究大自然來領悟上帝的旨意,有的甚至認為這比研究《聖經》還要可靠。這個流派被稱為自然神學。18世紀,盡管遭遇啟蒙運動的挑戰,自然神學仍然生機勃勃,一名英國牧師威廉·佩利在1802年出版的《自然神學》一書描述了許多生物體複雜結構以及它們對環境的巧妙適應的例子,對年輕的達爾文有很大的影響。

上帝創造每種動物的器官非常巧妙,看看獅子的頭“來自設計的論證”是自然神學基礎:世界複雜而有序,它們不可能是隨機自然形成的,而隻能是由一個智能設計者有目的地創造出來的。佩利在其著作中生動地論述了西塞羅已經想到過的“手表類比”,以後經常被作為佩利的發明提及:設想你走過一片荒野,腳踏在石頭上,你可能會假定這些石頭一直就在那裏,而不會追問它們是怎麼來的;但是如果你在地上見到了一塊手表,你就會奇怪它怎麼會在那裏,而且你知道這塊手表不可能是自然而然地出現在那裏的,一定是由某個手表匠製造出來的。他由此推論說:“在手表中存在的每一個加工的跡象,每一個設計的表現,在大自然的產物中也都存在著;並且,大自然的產物遠勝手表,超出了一切人為的計算。”既然手表一定有一個創造它的手表匠,大自然也就應該有一個設計它的智能設計者,也就是上帝。

既然生物是由上帝創造的,那麼通過仔細研究生物,特別是動物,就可以發現上帝的威力和智慧,而且也可以發現上帝的仁慈。每種動物的每個器官是如此巧妙地適應了它們的生活方式,這表明上帝非常關心他的創造物。例如,看看獅子的爪和牙,難道不是非常適合於捕捉獵物嗎?然而,一個顯而易見的問題是,對獅子的仁慈不是意味著對獵物的殘忍嗎?一個仁慈的上帝怎麼會創造出以殺戮為生的動物?自然神學家辯解說,讓那些老弱病殘的獵物在獅子爪牙之下迅速死亡,實際上減輕了它們的痛苦,因而是仁慈的。但是獅子顯然並非隻追殺老弱病殘的獵物。因此自然神學家又發明了一種說法,殺戮是為了保持“自然的平衡”,如果一個物種的數量過多,就需要有捕食者來捕殺它們以保持自然係統的穩定。如果我們同意殺戮可以作為保持“自然的平衡”的一種仁慈方式的話,那麼對寄生在人體身上的跳蚤、虱子、蛔蟲等等,除了折磨人之外,實在想不出有何仁慈可言。自然神學家隻好做了讓步,承認有的東西是為了懲罰人類的原罪而設計出來的,這當然算不上什麼仁慈。戴維·休謨英國哲學家戴維·休謨在死後出版的《關於自然宗教的對話》一書中,駁斥了“來自設計的論證”,其中一個理由就是“用高級標準來衡量,這個世界是有缺陷、不完美的,是某個幼稚神靈的首次粗淺嚐試,然後由於對其成果感到羞恥而拋棄了它”,換句話說,我們無法用這個不完美的世界來證明萬能上帝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