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白，說吧，怎麼了？”看著坐在床前的二位沒有說話的意思，我便先開了口。
老白皺著眉頭猛嘬了口煙，回頭看著坐在旁邊的小黑：“小黑，別玩我舌頭，你來說。”
我又將目光投向了小黑，小黑終於也抬起了頭，對我憨厚地笑：“哥，我真不知道怎麼說，你看我們哥倆每次來這，你都好吃好喝準備著，我們還這麼聊得來……”
“哎，別扯那些沒用的！”老白打斷了小黑：“還是我來說算了。”
老白將煙頭用力往煙缸一摁，抬頭便對我說：“關兄弟，我們哥倆做黑白無常幾千年了，哪次拿人不是手腳麻利地解決了，但在你這裏一拖就拖了半年。”
“嗯，接著說。”我也點了一根煙聽老白繼續說著。
“這次上頭清點老賴，整個人間就你一人賴著身體裏不肯走，你看你陽壽早就該耗盡了，這樣拖著也沒意思，不如早去早超生，我們兩兄弟也好交差，你看如何？”
“不去，超什麼生，計劃生育還沒完，超生要罰款的。”
“你們這裏不是要開放二胎了嗎？”小黑突然問道。
“嗯，好像是，以後你們工作量要變大了。”我吐著煙點著頭。
“這到不怕，人多鬼多，當差的鬼也多了，上周牛頭和馬麵兄弟才新招了幾個小鬼，以後我們也申請點人手……”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今天不要再岔開話題，好好聊聊關兄弟黃泉路上的事情，等下就出發。”老白現在還保持著頭腦清醒。
“老白，今天你是來真的了？”
“說吧，有什麼遺言，我們兩兄弟抽空給你辦了。”
“四樓出租房才搬來了一個女大學生，我之前問她借了一百塊錢，你們幫我還了吧。”
“漂亮不？”小黑瞪大眼睛伸過腦袋來問。
“閉嘴！”老白嗬斥了小黑，又對我說：“我幫你還，你繼續說。”
“我昨天看到一件事，糾結了半天，決定還是告訴李豆兒，但是這不沒時間了嗎，你幫我去說吧。”
“什麼事？”
“昨天我看到李豆兒出門去了，然後餘老三鬼鬼祟祟地去敲他家門，然後李豆兒老婆來開的門……”
“然後呢？”小黑又瞪著眼睛伸著脖子來問。
“你是說餘老三和李豆兒老婆……?”老白也疑惑地問。
看著老白的表情，我感覺我又能多活些時日了。
“反正進去了有半個小時，至於發生了什麼我就沒看見了。”我說。
“不對啊，就上周，對麵的霍家的老丈人死了，我們去領人，你還記得不，小黑。”老白回憶到。
“你是說那天葬禮上，楊大媽和朱婆婆聊的事情？”小黑貌似想起了。
“什麼事？楊大媽和朱婆婆聊的什麼？”我趕忙問到。
“他們也在說李豆兒老婆，好像說李豆兒老婆和張家那個女婿有一腿。”老白神秘地說。
“我就說嘛。”我猛一拍腿：“怪不得平時李豆兒老說他老婆看不起他，原來是見多識廣啊。”
“你們說啊，李豆兒平時對他老婆也不錯啊。”老白一邊說一邊給自己倒了杯啤酒，猛喝一口：“哈……那個女人怎麼就不識趣呢。”
“要說不識趣，對麵小區那個什麼劉工程師才特麼不識趣。”小黑一邊嚼著薯片一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