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是不能忘懷,像烙印般;有些人必須忘去,像擦掉般。
羽晝拉著夏侯淮,又蹦又跳地來到一大片勿忘花群。一簇簇的勿忘我開的正盛,絲毫沒有秋天的跡象,但其中透露著異樣的激烈。
羽晝輕輕地摘下一朵花,送給夏侯淮,羞澀地說道:“斬夜,我送你一朵,你是不是也應該送我一朵?”
夏侯淮也摘下一朵遞給羽晝,笑著說:“送給你。”
羽晝害羞地笑了笑,結果花朵,夏侯淮又是被重重地一擊。
“你為什麼喜歡這種花?”夏侯淮仔細看著勿忘我,並沒有什麼奇異之處。他知道是斬夜讓羽晝見到這種花,也想通過問喜歡花的原因,來猜測喜歡斬夜的原因。
“傳說,此花生於岩漿邊,絢麗多姿。但是它需要每日受岩漿澆洗,否則隻是一段枯草。有一個因某些緣由而不能與愛人相聚的人,來到岩漿自盡,他到來的時候正好看見了岩漿澆洗勿忘我,想著隻有被‘岩漿’次次洗滌,才會開出如此絢麗的花。他放棄了自盡,帶回來些勿忘我養著。雖然斷了死去的念頭,卻終日以淚洗麵,帶回來的勿忘我也開始因沒有岩漿而衰落。一日,那個人看見了將要死去的勿忘我,又想起自己那段半死不活的愛情,不自覺地又流下了眼淚,正好澆洗著勿忘我。結果,勿忘我又重新絢麗起來,”羽晝滿臉幸福地講著故事,又對眼中的斬夜祈求道,“將死的花,因對愛情的執著而複活;普通的花,因岩漿的洗禮而絢麗。我們,是不是也可以……。”
“隻要你願意。”夏侯淮說出了羽晝夢寐以求的話,掩著深深的痛楚,強顏歡笑。
“你,吃吧。”伸向斬夜的那隻手又傳來一個聲音。
斬夜看著聲音的主人,不禁嚇了一跳:蓬亂的長發,臉上一道又一道的疤痕。兩隻手像枯枝一樣,是一個乞丐的打扮。
那個女子察覺到了斬夜的驚訝,迅速地轉過身去。
“你是誰啊?”
“我,我,不知道。”那女子蜷縮著。
斬夜站起來,向著那個女子,細細看來,若不是臉上的痕跡,也是一個沉魚落雁之人。
“你怎會不知道你的姓名?”
“我什麼也不記得了,”那女子喃喃自語,“不記得,什麼也不記得……”
斬夜看這個女子如此可憐,憤憤不平地想著:“我說這野赤穀這麼沒有一個乞丐,原來都被趕到荒漠自生自滅來了。”
“好,不要怕,”斬夜安慰著,“你我同為淪落人,何必在乎容貌及過往。”
“真的?”女子還有些畏懼。
斬夜答應了一聲,鼓勵著她。
女子緩緩轉過來,舉止甚為優雅,使得斬夜呆滯在那裏。
“少年,你怎麼了?”
“沒,沒什麼,”斬夜醒神過來,“你臉上要是沒了傷痕,定是傾國傾城。”
“可惜這痕跡是永無褪去之時了。”
“你住在野赤穀嗎?”
“我不知道,當我醒來的時候,腦中的一些碎片指引著我來到了這裏。”
斬夜也不打算多問,現在是為生存做打算:“接下來,我們該如何?對了,我可以稱呼你什麼?”
“你叫什麼?”
“斬夜。”
“可我忘記了名字,”女子思索了起來,“也沒有什麼文采,就稱我為‘勿忘’吧!”
“勿忘。”斬夜念著,想到了勿忘花,也想到了多日未見的羽晝,有些傷心。
“希望我真的可以不忘記。”女子祈禱著,又斜了一眼斬夜,心中竟萌生莫名的感覺。
“天崎堂的人來找過我,”夏侯淮想借此機會知道羽晝對自己的感覺,“是夏侯淮,但我還不想回去,想和你多待些日子。說到夏侯淮,你怎麼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