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去胡屠夫家去公關,總得帶點禮才行,可是帶什麼好呢?
三個人,林佑、柳永、白子尉,正坐在林佑木匠鋪的庫房裏謀劃。
柳永說:“我寫幅詞作贈予他便是。”
林佑和白子尉交換了一下眼色,他們都明白以柳永時下的名氣,隨便一幅詞作最起碼能換一個金錠,倒是不虧他胡屠戶。不過,兩人也看出來,柳永之所以這麼表態,也是怕給朋友添麻煩,畢竟是為了他自己的事,總不能叫朋友又出力又搭東西吧,而他一個浪跡江湖的才子,也隻有自己的作品還能當作拿得出手的禮物了。
其實兩人心裏還想到,情聖柳永的詞送胡屠戶,這事要傳出去算不得佳話。
唉,這個柳永,窮酸文人的悲哀,也罷,這時也隻能當朋友的出手了。
房亦虎,哦不,此時他是林佑,宋朝明道二年汴京城最為有名的木匠。作為柳永的朋友,他開口了:“柳大哥,這麼著吧,禮物包給我,我來定製一套木屏風……”
“那如何使得……”柳永打斷話頭。
“沒關係,我平時工夫這些玩意做了不少,能給柳大哥派上用場,也是這些物件的福分。”林佑說著,打開了身後的長櫃,果然是玲琅滿目,各色精美的木製物件讓人望而生歎,好一個木匠世家!
柳永還在堅持,說:“這些都是小哥的心血之作,使不得使不得。”
真是迂腐!看來得動用一點現代人的思維了。
林佑展示完畢,話鋒一轉,說:“不過,還要柳大哥寫幅詞才好。我拿這副詞去換一幅屏風的內容,聽說胡屠戶發達之後也喜歡附庸風雅,特別喜歡汴京城劉成大的字,這樣一來,柳大哥的詞也能找到相配的人,我的屏風也有一個雅玩相配,還能給咱們辦事,多方共贏,豈不美哉?”
話都如此,柳永也不再堅持,隻是說了一句:“小哥這情誼我柳永記下了,日後定當有謝!”
“好啊,那就給我寫幅詞,哈哈……”林佑以開玩笑的口吻打了哈哈,心裏卻在想,有機會還真得讓柳永作上一幅,有房有虎,或者帶若帶夕,也不枉來宋朝一趟。
見事情有了方案,白子尉也在一旁很是高興,說:“那我來辦。”
還真是一個不錯的團隊,隻是差了黃小黃。
白子尉辦事還真有效率,這一點絲毫不輸給Mark,沒三天,就給換成了。這下禮備齊了,白子尉又自告奮勇地請纓,說:“我去作說客,我還記得胡屠夫那倒黴兒子光屁股的模樣,胡伢子嘛!”
柳永也是高興,說:“明晚我請客,再去媚香樓!”
林佑一聽媚香樓仨字,頓時有些扭捏,道:“還是換個地方吧,上次在那裏突發癔症怪丟人的。”
“正是這樣才要給小哥衝衝喜壓壓驚。”柳永斷然給否了。
白子尉拍手叫好,說:“就這麼辦,就這麼辦,媚香樓是個好地方!”
此時,林佑在心裏想,這柳永還真是個千金散盡的主,難怪到死都沒留一分錢。也罷,這樣的人生也是痛快,真是有什麼樣的選擇就有什麼樣的人生!
話說三人進了媚香樓,賓客盈門好不熱鬧,看來那個時候還不流行預訂,柳永這號人物去了,也得現找主事的打招呼。
生意真是好,樓上的包間都滿了。仨人隻能在大廳就坐,還落在角落裏。不過也好,斜看整場,低調。
柳永點菜也不含糊,看這架勢是真心感謝麵前這兩位。這頓飯是房亦虎來到宋朝吃的第一頓大餐,心情略有激動,光聽菜名就口水倒流了一肚子了,什麼雙下角子、蓮花肉、畢羅、假黿魚……還有三壇瑤池會……
仨人吃吃喝喝間,蓓兒姐上台了,抱著一個琵琶,來了一曲《西江月》……自然是滿堂喝彩,柳永替林佑擲了一個竹劍上台,跑堂的喊一嗓子:“天門桌主賓竹劍一副。”
竹劍一副即10兩白銀包夜台上的妹子,林佑坐的位置恰是天門桌主賓,看來柳永當真要破費給林佑衝喜了。
跑堂的這麼一喊,隨即有幾個客人跟上2副竹劍。柳永也不急不惱,繼續往台上擲竹劍。蓓兒姐一曲唱罷,柳永以40兩白銀叫著了包夜權。這麼一來,蓓兒姐下了台就要來到天門桌一起吃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