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年因何受寵
李延年是漢武帝時期造詣很高的音樂家,中山人(今河北定縣一帶),父母兄弟妹妹均通音樂,都是以樂舞為職業的藝人。
李延年年輕時因犯法而被處腐刑,以“太監”名義在宮內管犬,其“性知音,善歌舞”,頗受武帝器重,被任為“樂府”音樂的最高負責人。
李延年把樂府所搜集的大量民間樂歌進行加工整理,並編配新曲,廣為流傳,對當時民間樂舞的發展起了很大的推動作用。可以說,李延年對漢代音樂風格的形成及我國後來音樂的發展,做出了卓越的貢獻。
“自古受命帝王及繼體守文之君,非獨內德茂也,蓋亦有外戚之助也。”帝王家對外戚眷顧與倚重屬情理之中——在世俗社會,普通百姓跟內親之間同樣走得親近,又何況普通百姓眼裏的皇親國戚呢。
漢朝帝王重用外戚之家在曆史上很有名,劉徹在位時“衛青、霍去病皆愛幸”,二人都是外戚,二人都“以功能自進”封侯。
劉徹對李延年的音樂才華本來就青睞有加,對李家其他人也寄予厚望。李延年的哥哥李廣利和弟弟李季,都很快成為劉徹預備重用的人選。“中山素女,撫流徴於堂上”,劉徹雖然軍國大事纏身,和李夫人的蜜月進行得卻相當和諧通暢,不久他們有了骨肉結晶,生下一個兒子。做了舅舅的李延年跟劉徹的關係由此更加親密,史書說他“與上臥起,甚貴幸,埒如韓嫣”。
漢佞幸寵臣列入正史者,漢武帝劉徹時“士人則韓嫣,宦者則李延年”。韓嫣從小和劉徹一起長大,“武帝為膠東王時,嫣與上學書相愛。及上為太子,愈益親嫣。嫣善騎射,聰慧。上即位,欲事伐胡,而嫣先習兵,以故益尊貴,官至上大夫”。韓嫣從劉徹手上獲得的恩賞可跟劉徹爺爺文帝劉恒的寵臣鄧通相比。但韓嫣這樣的人,“常與上共臥起”,卻不懂自覺和內斂,頤指氣使目中無人,終於玩大發了,“嫣侍,出入永巷不禁,以奸聞,皇太後怒,賜嫣死”。劉徹講情都不準,他便隻有死了。
李延年為什麼被司馬遷和班固打入被鄙視的佞幸行列?他被他們看不起。或許他們會這樣說:什麼音樂呀,這方麵有本事算什麼有本事,這方麵有才能算什麼有才能,“非獨女以色媚,而士宦亦有之”,他不過是“以色幸者”的男色而已,“進不由道,位過其任,莫能有終,所謂愛之適足以害之者也”。
“上古明王舉樂,非以娛心自樂,快意恣欲,將欲為治也。”李延年這樣的歌者,現在我們謂之音樂家,在漢朝則稱為“倡”。更為不幸的是,漢朝以後,很長的一個曆史時期,倡屬下九流,在所謂的正人君子中真正關心音樂的人很少,音樂隻是他們純粹的取樂工具。而即便在今天,在我們某些人眼裏,音樂仍然是娛樂和腐化墮落的衍生物。
“王者不私人以官”,被列入佞幸列傳的漢朝外戚,李延年排在第一個,大抵也是曆史上唯一的一個以倡出身列入佞幸當中的外戚。從此非議相伴,這真是天大的冤案。
石顯如何惑帝王掌朝綱
石顯出身於書香門第的大地主家庭,濟南(今屬山東章丘)人。小時候的石顯在家人的寵愛下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逐漸養成了以自我為中心的性格,心情不好時便拿家中的傭人出氣。隨著年齡的增長,石顯越發囂張跋扈,他倚仗家中的勢力,在當地無惡不作,經常欺負窮苦百姓,當地人無不在背地裏罵他為惡少。有一天,石顯帶著家中打手又在外麵招惹是非,因一件小事與當地的另一貴族發生衝突,並鬧到了當地官府,因對方的勢力比石顯家大,加上石顯平日的所作所為觸犯眾怒,因此被官府判處腐刑。
一個男人遭受此刑便失去了娶妻生子的權利,變成了不男不女的中性人,在當時屬於奇恥大辱。石顯遭受腐刑之後,生理和心理發生了極大的變化,殘忍、貪婪、複仇占據了他的身心。按照慣例,人們在遭受腐刑之後,就會被送到宮中服役。石顯也就順理成章地來到皇宮裏,當上了一名普通太監。
曾經目中無人、為所欲為、天天有人侍候的公子哥,突然間變成了太監,離開家人去侍候別人,生活環境的巨變使石顯驕橫的性格有所收斂。他剛進宮時是宮院裏身份最低的小太監,被安排做一些雜活。此時,石顯改變了以往的惡習,抱著謹慎的態度處世,謙和待人,並且尋找機會攀附權貴。他依靠自己善於鑽營的本領,很快就結交了宮中的第一個狐朋狗友——弘恭。弘恭,沛縣(今屬江蘇)人,進宮前研讀過經史,通曉漢律,因犯法受腐刑進宮。弘恭為人圓滑,處世老練,在宮中很吃得開,也成為石顯心目中的楷模。在與弘恭結交後,石顯很快就學到了弘恭阿諛奉承、爾虞我詐的處世經。通過石顯的苦心經營,加上弘恭的鼎力相助,沒用多長時間,石顯便由普通的服役太監升為中黃門,專門在禁中做事。
因為有了一定的身份和頭銜,地位較之以前也有了很大的提升,這大大激發了石顯的權力欲望。在隨後的時間裏,石顯和弘恭狼狽為奸,想方設法討好上司,很快又爬到中尚書的職位。專門服侍皇帝,掌管文書,地位頗為重要。有一年,漢宣帝在宮中的眾多太監中選拔尚書長官,由於弘恭通曉法令,熟知當朝的典章製度,又能說會道,善於溜須拍馬,被皇帝視為最合適的人選,升任他為中書令,石顯也得以升遷,被任為中書仆射,成為弘恭的副手。在漢朝,所有宦官的職稱前都被加上“中”字。所以弘恭、石顯擔任的官職被稱為中書令、中書仆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