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江邊哭聲(1 / 2)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這是自然界留給人們的千古遺訓,滔滔的渾江水,千百年來給流經兩岸的人們帶來無盡的富饒、便利和歡樂,也曾給人們刻下了傷痛的痕跡。上世紀七十年代,緊靠江邊的一個小村莊就發生過一起令人痛心的事,二三月跑桃水,白天開化、夜晚結冰的時候,以往封凍的江麵給兩岸的人們的出行帶來了極大的方便,省去了繞遠的彎路,可直接到達對岸。這也就叫跑冰,每年小雪到大雪都有“小雪封地、大雪封江”的說法,大雪之前江麵雖以封凍,但江麵冰麵光滑冰薄很容易踩塌,一溜小跑叫跑冰,人要走冰就得格外小心,大雪以後江麵將冰凍如鐵,不但行人可以大膽的走,連車馬都在冰上走,寬闊的江麵雪上會留下一道道車馬人行踏出的大道。

人們常說“冬走一指,春走一尺”指的是春天的季節“跑冰”(在冰上走),可是最危險,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江麵上的積雪早已融化,露出了光滑如鏡的冰麵,吸引了村裏幾個孩子在滑冰,大的十五六歲,小的十四五歲,玩著玩著,孩子們忘了大人的囑咐,大膽地移向了江心,突然驚人的一幕出現了,就聽“哢嚓”一聲響,老寧家的二小子掉進了冰窟窿裏,由於身上穿的還是棉衣棉褲,吃飽了水急劇下沉,二小子本能的用兩隻手搭在冰沿上,勉強地露出頭驚恐地喊著“救命”,剩下的兩個孩子嚇傻了,江邊又沒有木棍、繩子一類的東西能施救,幹瞪眼急得不知怎麼辦才好,其中一個孩子撒腿就往村裏跑去,因村子離江邊很近,十多分鍾孩子跑到二小子他家,上氣不接下氣的告訴了二小子媽,然後又到村裏叫人去了,二小子媽也是嚇糊塗了,什麼也沒帶,空著手,瘋了一樣向江邊跑,一連摔了幾個跟頭,跌跌撞撞來到了江邊,看到兒子還扒在冰沿上,二小子連凍帶嚇,已耗盡了體力,看見媽媽直喊“媽媽,救命!”媽媽來到兒子幾米遠處,看到二小子的帽子已經把臉擋住了,媽媽喊:“快把帽子摘掉,太沉了。”二小子用最後一點力氣把帽子摘了,母子見了最後一麵,當媽媽撲向冰沿時,二小子沉入冰底,眼睜睜地看著兒子不見了,媽媽當時就暈死過去,村裏的人有的拿著木杆,有的拿著繩子趕到時,隻差一步,人們呆立在江麵上,這無情的事實誰也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是真的,好慘啊,一個活蹦亂跳的孩子突然間消失了,二小子媽哭幹了眼淚,一年多都是神智恍惚,魔魔怔怔的。

幸運的也有,有一個叫“李大煙鬼”的人是個江湖遊醫,常在這一帶給人紮個針,拔個罐什麼的,誰家的孩子驚風嚇著了,他也有些自配的小藥,年頭多了沒人不認識他,“李大煙鬼”能喝酒,隨身帶個酒瓶子,酒癮一來就來一口,整天醉醺醺的,這村那屯的走夜路也是常事,一天傍晚,“李大煙鬼”過江時踩塌了冰掉進了冰窟窿裏,棉襖棉褲都灌包了,他喊“救命!”又沒有人聽見,心想這回可玩完了,要見閻王爺了,好在他落水的地方有塊石頭,腳尖踩著石頭,水沒沒過頭。刺骨的冰水凍的他快麻木了,他忽然想到背的藥箱裏麵有酒,他一邊喊“救命!”一邊拿出隨身帶的燒酒喝了起來,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他的身子快凍僵了,可他還是拚命的喊,終於有救了,有一家黑天出來找牛崽子,忽聽江邊有人喊救命,就找了幾個人,順手拿了木杆、繩子趕來才將“李大煙鬼”救上來,要不“李大煙鬼”不淹死也得凍死,也得多虧那瓶酒,手腳還沒凍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