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衍依舊淡定自如的坐在塌上,等著看好戲。
“蘅兒,這是怎麼了?”章氏風風火火的趕來,神色匆匆,卻依舊是一個時辰前的模樣,眼下已經夜半三更了,連衣裳和發鬢都完好無損,徐衍瞧了就想笑。
未免太迫不及待了。
“夫人,是婢妾的錯,婢妾對不起大少爺,求求夫人賜死婢妾吧,婢妾絕對不會給大少爺丟了顏麵。”盈香跪在章氏跟前磕頭,哭的婉轉動人,章氏見了心疼不已,“盈香,你一向謹守本分,守規矩,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盈香委屈的大哭,一隻手緊拽著章氏的裙擺,支支吾吾,欲言又止的看了眼徐衍。
“母親,徐衍他太過分了,將對我的不滿轉至盈香身上,分明就是故意為之,這件事若是傳揚出去,徐國公府的顏麵往哪擱?”徐蘅義正言辭,又十分鄙夷的看著徐衍,就好像是在看什麼髒東西一樣。
章氏聽聞後,不可置信的看著徐衍,“衍兒,真的是這樣麼,說到底你們都是親兄弟,你大哥從未虧待過你,你又何必這樣針對你大哥,若是有什麼不滿,說出來便是,為何要拿國公府的名聲開玩笑!”
徐衍看著章氏徐蘅母子兩一唱一和,斂眉,這幅嘴臉跟獨孤夫人一模一樣,表麵上裝的大度仁義,背地裏卻恨不得讓對方去死,變著法的設計陷害。
以往的徐衍是個死板的性子,根本不懂這些,就是章氏在徐國公耳邊吹枕頭風,又處處陷害徐衍,久而久之徐國公就真的以為徐衍是個扶不上台麵的,對徐衍厭惡。
徐衍,這筆賬我會親自替你討回來,屬於你的一切,誰也別想搶走。
“章姨娘好大度,僅憑一個奴婢的話,就認定了是我的不是,誰不知我才回府一個多時辰,罷了,許是我多餘,章姨娘和大哥看我不順眼,想趕我走,我收拾東西便是!”
徐衍不疾不徐的開口,聲音平淡如水,沒有絲毫的波瀾,讓身後的人更加迷惑,難道二公子是被冤枉的?
章氏聽著那聲姨娘,指尖緊攥。
“二弟,我母親早已經是國公府上的夫人了,不是姨娘。”徐蘅已經是嫡子了,怎麼會承認章氏姨娘的身份。
“原來章姨娘已經成了繼室,難怪……容不下我這個原配嫡子。”徐衍故作恍然。
章氏噎住了,目光凶狠的瞪了眼徐衍,果然是和之前怯懦的性子大不相同了,竟還知道頂嘴了。
“衍兒,我是不是繼室不要緊,你始終是我帶大的孩子,沒想到你會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章氏低著頭,拿著帕子擦了擦眼角,長長的歎息,“我愧對薛姐姐的托付。”
徐衍目光一抬,“你以母親身邊一個丫鬟的身份坐到國公夫人的位置,著實不易,如今連原配嫡子都容不下,也難怪你心存愧疚,將來長眠地下的確不好和我母親交代。”
章氏本是薛氏的陪嫁丫鬟,趁薛氏不防爬上了徐國公的床,隱瞞身孕誕下庶長子,一步步爬上了如今的這個位置,出身是章氏最大的痛處,多年養尊處優,她幾乎已經忘了她原來的身份了,冷不防被人當眾提起,章氏眼中乍然閃過淩厲寒光。
“你少狡辯,如今人證物證都在,你休想轉移注意力,我母親成了繼室並非一朝一夕,所有人都能看的見我母親的付出,你對我母親不滿,處處詆毀,又來侮辱我,徐衍,你太過分了!”
徐蘅拔高了聲音,怒不可遏,手裏的拳頭捏的嘎吱嘎吱響,大步走向徐衍,“今日你必須給我一個交代!”
章氏緊繃著唇,拍了拍盈香的肩,“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謝夫人。”盈香低頭,眼中哪還有半點驚慌失措,分明就是得意,或許明兒個,她就是貴妾了,將來誕下子嗣說不定還有機會做正室,盈香越想越激動,表麵上哭的更加賣力了。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國公爺,四周寂靜了不少,徐衍緩緩站起身,等了半個時辰,可算是來全了。
章氏二話不說迎上前,“國公爺,是妾身辦事不利,沒想到衍兒回來的第一日就出了這種事。”
徐國公陰沉著臉,來的路上已經聽說了此事,此刻掃了眼徐衍,“又是你幹的好事,剛回來就折騰,沒個消停!”
章氏聞言笑了,徐國公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不待見徐衍。
“父親不問是非黑白便認定是我的錯,若是平時裏審問斷案也這麼武斷,不僅愧對皇恩,還有愧無辜的百姓,將來大皇子怎麼敢重用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