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平。”對於楊平現在的異常狀態,最先發覺的就是許初晴,她臉上布滿冷汗,漂亮的大眼睛裏滿是焦急。
她猶豫著是不是要上前幫一把楊平,可她很了解那個男孩,他是一隻倔強且孤傲的獨狼,永遠不願意輕易接受任何人的幫助。他想讓自己變成一個不需要依靠任何人,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他要走的道路總是荊棘密布,卻始終隻身跋涉,披荊斬棘。他說他想要粉碎一切罪惡,為此不惜染紅自己的雙手。
而她答應過他了,她會相信他所說的話,相信他的判斷,直到終結。
郭鵬、劉誌彪、毛偉智三人忽然齊齊用憐憫地眼神看著神色間有些不自然的陳時三,故意發出很長的歎息,且不忘慨歎。
“自古紅顏愛英雄啊。”
“翩翩少男,紅顏好逑。”
“郎如洛陽花啊!”
破風聲呼嘯而至,三記重拳紛紛落在郭鵬等三人身上,痛呼聲此起彼伏,陳時三惡狠狠地看著他們幾個說:“初晴在這裏,別給臉不要臉啊!”
說完,陳時三小心地看了一眼許初晴,好在沒有什麼異常,隻是看著她那皺著的纖細眉頭,感覺胸前一陣脹痛。
“該死的楊平,竟然讓初晴這麼為你擔心,你如果再不振作起來,就別再逞強當什麼救世主了,哢!換人!”陳時三也看出來了楊平現在的狀況有些不對勁,但比起這個,眼下的情況才更加讓人不安,那個叫做陳明傑的,難不成真的是什麼怪物化身麼?
楊平咬破了舌尖,鮮血緩緩地溢出,尖銳的痛覺神經刺激著他的大腦皮層,讓他眼睛裏多出了幾分清明,眼前的事物也不再那麼模糊了。
這是他第一次與天生血液凍結的凍魔交戰,事實上這也是他第一次與墜魔交戰,但他的第一戰就碰到了一個極其難以處理的角色。
他並沒有正式加入那個機構,雖然從那裏聽說了不少關於墜魔的事情,但對於凍魔他卻還不夠了解。因為這種類型的墜魔在全部的墜魔當中僅僅隻占據不到一成。
依靠大量分泌出異常自凍的魔血,以此來改變氣候的溫度,影響敵人的溫度,讓人原本的適應層在一瞬間失調。
但好在,楊平並不是一個那麼容易被異變擊垮的人,或者說他最擅長的便是……絕處逢生!
漆黑的鐵質雙截棍攜帶著沉重的破風聲重新雙雙旋轉,楊平腳下的步伐開始不斷地發生變化,他時而左右弓步又時而轉身跳步,時而虛步時而實步,顯得變化莫測,令人捉摸不透。
他運用了多種步法配合著雙截棍的旋轉,而在雙截棍當中,步法與棍法的結合方才能算是真正的雙截棍,步法乃是棍法的靈魂所在。
在走步的過程中,楊平的目光卻始終冷冷地落在陳明傑的身上,像是一隻即將狩獵的獨狼凝視著自己的獵物,不留給獵物半點破綻與機會。
尖利的破風聲驟然間響起,身前圍繞著黑色血液的矯健身影閃電般朝著楊平撲殺而去,在奔跑的過程中,男孩原本稍顯嬌弱的身形卻驟然間肌肉膨脹,身材頓時高大了許多,裸露的肌膚泛著介乎於黃與黑之間的光澤,看上去就像是憤怒的布魯斯·班納博士那樣,化身凶猛而戰無不勝的浩克。
那些黑色血液似乎就是他的興奮劑,將他身為凍魔的全部潛能激發出來,屬於陳明傑原本的神智也似乎被身體裏藏著的惡魔完全吞噬了,現在的他已經不能稱之為人類了,更像是一頭嗜血的野獸,凶威彰顯無遺!
他的速度變得奇快,在常人眨眼的時間裏就已經撲殺至楊平身後,畸變的右手不知何時竟是緊握成拳,那斷裂的指骨就像是在悄然間急速地被愈合了一般。
“砰——”
楊平終究還是沒能跟上完全狀態下凍魔的速度,他的判斷無疑是極其正確的,在陳明傑動作的第一時間他的雙截棍第一擊就已經蛇一般淩厲的抽打而出,但他卻沒有想到完全墮落為墜魔的陳明傑能夠做出戰術性的決策。
他依靠自己那無法被捕捉的速度出現在楊平的身後,楊平第一棍落空腦海中根本就沒有想法,身體就條件反射地執行了最為正確的命令。
他沒有時間回頭,手腕迅速下翻,抽打而出的那截雙截棍頓時朝著相反的方向以更為淩厲的攻殺姿態彈射而去。
但凍魔的強力一拳已經落在了他的後背處,他的校服後麵留下了一道黑色的拳印,拳印顯得有些模糊不清,隱隱透著腥氣,腥氣隨著風四散開來,楊平逆著風被轟出數米的距離撞在了一堆還未來得及收起來的餐桌上停了下來,桌椅被撞得四散紛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