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旁觀者的角度分析過,其實沒有誰對誰錯的說法,大玲子為組織為社會安定失身,跟那些不正經的妞不一樣,應該給予理解,可他男友怪大玲子的身子被別人碰,這同樣說不出什麼來。
我想著想著無奈的歎了口氣,還順手向兜裏摸了一把,我記得清清楚楚,自己兜裏本來什麼都沒放,但這一摸之下竟拎了一小段繩子出來。
我看這繩子都愣了,它就是很一般的麻繩,但黑黝黝的,感覺上麵粘著不少汙泥,湊過去一聞,還有一種惡臭味。
我琢磨了一下這玩意兒到底是哪來的,但想了半天隻覺得胖爺們的嫌疑最大,他昨天晚上抱了我一下,一定是趁那時候把這髒繩子放進來的。
我挺幹淨一個人,被這髒繩子一弄直惡心,正巧王根生要出去,我撕了一張紙把繩子包好,讓他替我丟掉。
王根生前腳剛走,大玲子後腳就回來了,我看她眼皮子有點腫,心說一定是躲在哪個犄角旮旯剛哭完。
大玲子倔脾氣不小,盯著我說了一句沒事,又默默坐在座位上發呆。可她哪能沒事,突然間這臭娘們狠狠拍了一下桌子。
真夠響的,好像有個孩子在屋裏放個鞭炮一樣。我沒料到會有這個情況發生,整個心嚇得一揪。
看大玲子也不解釋,我琢磨她還得拍桌子。我也不是她男朋友,更沒啥借口去安慰她。都說識時務為俊傑,我喊了一句哎呦肚子疼,借機開溜。
去廁所時一個人都沒有,我點了根煙,尋思給大玲子緩個十分八分的自己再回去。
這期間我又琢磨起女屍案來,尤其那三個疑點,十字架、詭笑和結痂,我覺得隻要這其中任何一個疑點能想明白,那整個案件就能告破。
人琢磨事時總愛忘我,我一點意識都沒有的想繼續吸第二根煙,但就當我要打火時,廁所裏傳來一陣極其輕微的笑聲。
嘻嘻嘻……
憑聲音斷定,這該是個孩童的,我心說這是警局又不是幼兒園,怎麼能有孩子聲呢,尤其這廁所裏也沒人。
我拿出一副懷疑的樣子回頭看,小便池首先被排除,至於那四個封閉的蹲位,一時間看不到什麼狀況。
我一邊摸向後腰摁著膠皮棍,一邊從外到裏挨個蹲位檢查,說實話,每當我推開小門時,心裏都有些緊張,總覺得自己會看到一個奇形怪狀的鬼孩子。
可直到我推開最後一個蹲位的小門,也沒發現什麼。我一時間挺詫異,合計著難不成自己剛才產生幻聽了?
這聽著可嚇人,我沒遺傳病史,以前更沒精神病的經曆,這麼年紀輕輕的要是得上這種病,未來必定一片黑暗和渺茫。
我被自己嚇住了,還閉個眼睛嘀咕起來,說自己一定是發低燒弄得,不是精神病。
我反複念叨好幾遍,突然間有一股小涼風吹到我後脖頸上。整個廁所窗戶都沒開,不可能有風。
直覺告訴自己,我身後站個人。
從接觸女屍案開始,我心裏無神論的觀點一次次受到衝擊,雖然難以想象身後到底什麼東西,會不會是剛才嘻嘻笑的鬼孩子,但自己這麼幹站著也不是辦法。
我豁出去了,吆喝一聲,轉身就要抽出警棍。可映入我眼中的卻是一個鳥窩腦袋,這不是劉千手還會是誰?
他一點沒被嚇到,瞪個眼珠子盯著我脖子看著。
我大鬆了一口氣,還問了一句,“我說劉頭兒,你走路咋不弄個聲出來?”
劉千手回我一句,“我進來時就喊你了,你一動不動的。喂……你現在別動啊,讓我看看你後脖頸。”
他一說後脖頸我就想到了結痂,我知道他一定想借這機會研究些東西,可問題是他拿我研究,我一點都不習慣這種感覺。
但劉千手就是堅持,我不得不轉過去讓他看了一會,直到嘖嘖幾聲後,他又跟我強調,“放下手頭工作,跟我出去一趟。”
我猜他一定有想法了,這學習的機會不能錯過,我急忙一口應下來。
我倆開一輛警車又去了現場,現在這裏很冷清,別說人了,老鼠都沒一隻,尤其剛進屋,別看大白天的陽光挺足,但還讓我有種壓抑感。
劉千手輕輕把門關上,原地蹲了下去,眯著他那小眼睛,四處劃拉起來。
我側個腦袋瞧著他,真不知道這爺們在看啥。我好奇問了一句,“劉頭兒你幹嘛呢?”
劉千手被這麼打斷很不耐煩,揮了揮手說,“一邊玩去,別打擾我思考。”
我算碰了冷板凳,不過有他這話我也真不客氣,隨便找個角落搬了把椅子坐著。當然了,我也不是閑著沒事,依然遠距離觀察他。
我發現劉千手好怪,一會咧嘴樂上一樂,一會又愁眉苦臉撅鼻子,甚至偶爾臉上還露出一絲凶光來,這也就是了解他的為人吧,不然我早就湊過去打他一棒子,再帶他迅速去精神病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