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甲王子火冒三丈。
韻律公主怒氣衝天。
暮暮氣得鼻子都歪了。
聶克絲,她快要嚇死了。
就在剛剛,銀甲閃閃第一眼看到她的那一刻,他就直接喊了衛兵。然後就跑來六隻膀大腰圓的,凶神惡煞的,穿著水晶鎧甲的雄馬。把她,斯派克還有她媽媽團團圍住了。隨著銀甲閃閃一聲“護送”暮光閃閃,斯派克,還有“那丫頭”到“請願室”然後好好“看著”他們的命令,那幫石頭臉的衛兵就馬上領著他們進了宮殿,一路走過空曠而閃亮的走廊,沿途還站著更多石頭臉的衛兵。
在她越來越慌張的關頭,聶克絲把“護送”這個詞的意思徹底忘光光了,她隻希望這不是“逮捕”的另一個意思。還有“請願室”……那是什麼東西?在衛兵的瞪視之下,她的身體縮得越來越低,步子也邁得越來越碎了,最後她幾乎整個縮進了帽子裏麵,看起來活像是帽子下麵長了四條腿。
事實證明,“請願室”和地牢不是一個意思,這讓聶克絲安心了不少。這房間很大,而且很幹淨,裏麵放滿了一排排的長凳,桌子上還堆著一些愉快的小玩意兒。這應該是為了來上朝向公主請願的小馬們準備的等候室。不過,當門砰地一聲關上,而且還上了鎖的時候,聶克絲沒覺得這房間讓自己輕鬆多少。六個衛兵快步分散到房間的四周,睜大了眼睛牢牢地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聶克絲的心情更加灰暗了,她以前都幹了些什麼?她又害怕又傷心,縮到了一張桌子下麵,在那裏蜷縮成一團,連動都不敢動。
另一邊,暮暮怒氣在隨著時間的流逝不斷地上漲。差不多過了一個小時,當銀甲閃閃和韻律終於顯身之際,她大步走過去,掄起她的鞍包照著她哥哥的腦袋上就砸。“你……以……為……你……在……幹……什……麼……?!”她一邊用魔法掄著包裹狂毆她哥哥一邊咆哮。
銀甲閃閃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他正忙著說“嗷!”和“哎呀!”以及“哦!”,根本說不出什麼來。
其中一個衛兵離開了他的崗位,威脅地朝她走來。“休得無禮!那是水晶帝國公主的駙馬!”
暮暮瞪了他一眼,那眼中蘊含的殺氣足以讓雞頭蛇落荒而逃。“哦是嗎?!我是他妹妹!!!”
被那一眼鎮在原地的衛兵仔細考慮著。“嗯,確實。”他說著,回牆邊去了。
又多給了她哥哥兩下子,隻是為了能確實好好教訓他,然後暮暮才把包裹扔到地上。“你以為你在幹什麼,你這白癡?叫衛兵把我們抓起來關進一個房間裏?!”她指著聶克絲。“你把你侄女嚇得半死!”
銀甲閃閃暴跳起來,他勃然大怒。“那東西才不是……”他剛剛低吼了半句,暮暮的蹄子就整個杵進了他嘴裏,把他堵得嚴嚴實實。她的低吼聲就和他一樣低沉而憤怒。
“把話說完,親愛的哥哥,我會找把大號從你屁股裏插進去,讓他們按你鼻子來吹喇叭!”銀甲閃閃明智地閉了嘴。“她不是什麼‘東西’!她是一隻小馬,她的名字叫聶克絲!她也是我女兒,這也就是說她是你侄女,我帶她來這兒是為了讓你能真正了解她,而不是隻怨恨她的過去!”
她的聲音柔和了一點點。“我們都對露娜表達了最大的善意,難道你不覺得聶克絲也是一樣嗎?”
韻律一直站在一邊看著兄妹交流,此刻她惱怒地歎了口氣,開始介入了。她的臉色和銀甲閃閃一樣嚴厲。“暮暮,我們知道你們來這裏的目的是什麼,”她說道,“但是你讓我們都陷入了糟糕的困境之中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暮暮皺起了眉頭,她依然很生氣,但是稍稍克製住了她的情緒。
“不管你是如何看待聶克絲的,實際上她依然是夢魘之月……別這麼看著我,你很明白這是事實。——她是個被定罪的罪犯,還在假釋期內,而你卻帶著她穿越了國境。”
暮暮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無比震驚。“我看你現在明白過來了,”韻律硬聲硬氣地說道,“從法律意義上講,這已經足以收回她的假釋了,而你這麼做,連你自己都罪責難逃!身為水晶帝國公主,我本應該直接把她關進地牢裏的……”
暮暮滿臉都是信賴受到傷害的表情。“韻律……你不能……”
“我當然不會。”韻律嘖了一聲,那是她最接近怒斥的言辭了。“是我,暮暮,記得嗎?我絕不可能做出那種事來。”她望著藏在桌子下麵渾身發抖的小天角獸,嚴厲的表情稍稍緩和了一點。“我不會害怕一隻軟弱無力的幼駒,但是小馬們一直都在看著,關注著,全水晶帝國的小馬,全艾奎斯陲亞的小馬!而找麻煩的家夥會堅決認為我應該履行我‘肩負的皇家使命’……”她特別在空中畫了個引號,翻了翻白眼,“……而且必須把這可怕的噩夢鎖起來……而我隻會左右為難。”
“那……你不會把我鎖起來嗎?”一個輕輕的聲音打著哆嗦問道。
聽到那稚嫩清亮的小小聲音,韻律低頭望向聶克絲的藏身之處,她能看到兩隻亮閃閃的貓一樣的……而且充滿了恐懼……的眼睛,藏在桌子下麵的陰影裏。“當然不會了,”多年的保姆經曆讓她的聲音軟了下來。“我怎麼可能會把小孩子扔進監獄裏,就算我有這個意思,你能想象這命令會讓我的形象變得有多糟糕嗎?快出來吧。”很不情願地,聶克絲從桌子下麵慢吞吞地鑽了出來,渾身發抖地縮在墨鏡和帽子下麵,走進了光亮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