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離婚不錯。”藍血領主嗚咽著。

“很好。”日之公主身上的光芒漸漸褪去,鬃毛也恢複成了柔和的虹色。“那麼,請馬上離開我們的視線,藍血領主。”她說,“看看你還敢不敢挑戰我們的底線。”藍血領主站起身,蹣跚著快速離開王座廳,他的妻子隨著他一起顫栗著走開了。

賽蕾絲蒂婭穿過屋子,走到蜷縮在一個不滿的衛兵胯下的藍血王子麵前。“藍血王子……”

“不關我事!我沒碰過她!我甚至都沒看她!”王子怯懦地尖叫著。

賽蕾絲蒂婭白了一眼,用魔法把藍血拖起來,撣了撣他身上的灰。“我知道,藍血。”她耐心地說著,“你僅僅是個娘娘腔和笨蛋,並不是什麼壞家夥。”

“額……謝謝誇獎?”他在賽蕾絲蒂婭把他放下時又尖叫了一聲。

賽蕾絲蒂婭歎了口氣。“你就非得要當你那傻爸爸屁股後麵的跟屁蟲?試著自己拿主意吧,哪怕隻有一次也好。”

“說得容易。”藍血王子抽了抽鼻,“如果我反抗他,他就會把我趕出藍血家。沒了藍血這一頭銜,我什麼都不是。”

“但那能有多差?難道能比現在這種情況還糟?”露娜打斷了他的話,用蹄子指了下這個屋子。“你所謂的u0027一無所有u0027可比把所有家當全部打包送人要好得多吧。”

藍血低下頭,仍在發抖。他轉向暮暮。“對…對不起。”他支支吾吾地說著,意識到自己正處在在場每一雙眼睛的注視下,“這真的不是我的主意,真的!不是說你沒有魅力,可是書呆子類型的真的不合我的胃口。無意冒犯。”

“哦,你這麼客氣,怎麼能算冒犯呢?”暮暮幹巴巴地說道。

藍血扮了個怪相,正打算繼續解釋的時候,大廳的前門猛地打開了,把他的話硬生生地卡回肚子裏。站在門口的,是一匹有著藍靛色鬃毛和尾巴的獨角獸,奇怪的是他還穿著…一件不合身的獅鷲的盔甲,邊角已然被熏黑。他衝進來,還用魔法揮舞著一柄像是有錢人家家中掛在客廳牆上作裝飾品的獅鷲製造的劍,並把它指向藍血的鼻尖。“從她身邊滾開,無賴!”他咆哮著。【3】藍血立刻叫得像個小姑娘一般逃命去了。

“墨斑!”暮暮喜極而泣。她飛快地向墨斑衝過去,在衛兵把他紮成刺蝟前解救了他。很快,他們便緊緊相擁在一起。墨斑飛快地脫去頭盔,給了暮暮一個吻。“別擔心,親愛的,我會處理好這件事。我保證!”他說。

“什麼——”

暮暮還沒說完,墨斑就將那把看上去像是陶鑄鐵做的劍對準王子。而後者正把賽蕾絲蒂婭的茶車當成盾牌,躲後麵抖得像個篩子。“你這隻禍國殃民的害蟲!根據古獨角獸法,我在此向你發起決鬥,勝者可獲得暮暮的芳心!接招吧!”

而這位愚蠢的王子,在經曆了那麼多火燒鬃毛,雷霆咆哮,刺眼白光的事後,早已瀕臨崩潰邊緣。他推開小車,大喊一聲“你贏了”後,就撞碎了離他最近的一個窗戶跳了出去。

墨斑驚訝地吸了口氣。“嗯,好吧,好像挺輕鬆的。”

賽蕾絲蒂婭和露娜同樣驚訝地吸了口氣,幾個衛兵急忙跑到窗戶邊。“好消息,陛下,他沒事。”其中一匹說道,“他抓住了一根旗杆。”

“壞消息——他不是用他的前蹄抓住的。”另一名衛兵小聲說道。在場所有雄馬都笑了起來。露娜從窗口探出頭。

“汝還好嗎?大外甥。”

“能把我弄上來再說嗎,阿…阿姨?”底下傳來藍血痛苦、虛弱的聲音。

露娜扮了個鬼臉。“去把他弄下來。”她向兩名天馬衛兵說道,“……最好溫柔些。”衛兵飛出窗戶,救起他們的王子,然後帶他去了醫務室。

大廳的氛圍一下變得融洽起來。墨斑一邊忙著和暮暮親熱,一邊解釋著他那神奇的出場方式。“我有個朋友也在鋼筆墨水俱樂部,他看見了藍血領主逼你爸爸簽婚約的一幕,便用電報向我說明了情況,我一收到消息就衝出了門……”

“墨斑。”暮暮說,“看在賽蕾絲蒂婭的份上快告訴我你是怎麼那麼快就到小馬國的?”

“看來我們公司的快遞業務總算派上了用場。”他微笑著說,“我們選了一些飛得快天馬和一些魔力較高的獨角獸組成了一條可以快速來往小馬國和獅鷲國的通道。我把自己塞進了一個快遞箱寄到了小馬國。”他尷尬地擦了擦盔甲上的一些不明汙點。“旅途不太舒適,可是很管用。”

“這套盔甲是——”

墨斑笑得更燦爛了。“獅鷲是一種講究用決鬥捍衛自己愛人的生物。”他說,“當郵局的老板聽說了我急著回去的原因後,他就立刻把它從他辦公室的牆上取下來給了我。”

暮暮微笑著蹭著他的脖子。她突然從他身旁退開,看著他的眼睛說:“你之前說要娶我,是指——”

墨斑點點頭。“沒錯,我是認真的。”

一陣短暫的沉默後,暮暮感覺四周的一切都天旋地轉,站也站不穩。“真的?我?……這太突然了……”她的下一句話變得更輕了,“你真的確定嗎?”

“如有不符,天打雷劈!”他說,“我,我承認,我之前害怕了。在我得知你和兩位公主有多親近時我害怕了,在聽說你變成天角獸時害怕了。我害怕——我根本配不上你!”

“不過在聽說你要被許配給其他馬時,我意識到了,沒有什麼比失去你更讓我害怕的了。”墨斑單膝下跪,放下那柄長劍。“那麼暮光閃閃小姐——”他從胸前的盔甲中掏出一個小盒子,“你願意……”

“喔哦哦,給我等一下。”夜光說著,一抹微笑掛在嘴角,“大多數小年輕還記得向嶽父討個祝福——”他腦袋上的冰袋飄了起來,在他妻子的幫助下微微欠起身,“——不過,當然了,我衷心祝福你們。”他一邊說,盡力保持著微笑。“好吧,親愛的,繼續吧。”冰袋又被放了回去,在額頭上輕撫著。

墨斑轉回去看著他的摯愛。“我知道這作為一枚戒指來說確實差了些。”他遺憾地說著,打開了盒子,“我對它動了些手腳——字麵意思——但……

暮暮看了看盒子,裏麵躺在一枚粗糙地鑽石角戒。看起來墨斑取了一小塊金馬嚼,在中間打了個孔。一塊未經雕磨的鑽石【4】焊接在這金環上。“很漂亮。”暮暮取出鑽戒,戴在角上,雙眼淚光閃動。

“這,這就是說…”

“是的,我願意!”暮暮投入了他的懷抱。

賽蕾絲蒂婭注意到了聶克絲的反應。這隻黑色小雌駒站在那兒,身體不住地抖動。事實上,她看起來快炸了。賽蕾絲蒂婭笑著低下頭,附在她的耳旁:“沒事,叫出來吧。”

“嗬額額額額額額額(吸氣),我的天我的天我的天我的天我的天我的天我的天我的天!!!!!!!!”聶克絲開始在大廳裏狂蹦了起來,活像一口氣喝了三杯義式濃縮咖啡的萍琪派。

“看來我下一部小說的題材有著落了。”微光看著暮暮,一絲狡猾的笑容浮上嘴角。

“媽,別鬧!”

“看來我們最好還是回避一下吧。”斯派克小聲同爍瞳說道。

爍瞳點了點頭,他們擊了個掌(蹄\/爪)。忽然,爍瞳咧嘴一笑。“哇哦,可憐的文卷。”他說,“要是他知道自己錯過拍攝這麼棒的場景,他會後悔得七竅生煙的。”

作者注:

【1】這種聲音被她的親信們稱為“三級戒備”。

【2】現在是“二級戒備\"。

【3】更為平常的怒吼。(譯者:和賽蕾絲蒂婭作對比。)

【4】 他從某隻倒黴鑽石狗手裏搶來的,這裏不做詳細說明。

譯者注:

(1)這地名顯然是小馬版的法德兩地。

(2)這裏暮暮的用詞……已經非常委婉了。

(3)大意就是暮暮獲取藍血簽名後給藍血家的經濟補償就是保證不拿他們家的財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