譯者語:(冷漠)建議將本文分為上下兩章節來讀,前小半段請自備狗糧,後半段......請帶好智商。
夜晚是如此的清新、颯爽,晴朗的夜空無一絲雲彩。時隔多年,星光再一次擺脫了中心城琳琅霓虹的束縛,在夜空中熠熠生輝;銀河也閃爍著不同尋常的光芒,而高高掛起的滿月更是要比以往來得大得多。賽蕾絲蒂婭抬頭看著,苦笑了一聲。辛苦了,我的好妹妹,她心想。
她走進花園,守衛們悄悄地在她身後跟著,將他們的身形小心地隱匿在陰影中。她已經來到了紙條上所寫的地點。將這裏作為外交之處著實是個相當有趣的選擇——原先隻在白天盛開的花朵,在搖曳的聚光燈下奇跡般地綻放異彩,與草坪鮮亮的綠色交相輝映,一同聚集在泛著清冷月光的下沉式噴泉旁。在這裏展開太陽與大海之間的會談確實再好不過了。
接著,她看到了在盛開的花朵與閃閃發光的噴泉的映襯下,平鋪在草坪上的野餐布。一些簡單的食物,麵包、奶酪,還有一瓶城堡裏最好的葡萄酒......或許這並不是一次簡單的外交?或許,她可以對此稍微有些期待?
而此刻,他就站在噴泉邊,漂浮在大水泡中握著三叉戟的貼身衛兵守在他的身旁。他英俊的外表從未改變,泡沫般柔順的鬃毛微微蕩漾,身側的鱗片反射著清冷的月光。“賽蕾絲蒂婭,”他謹慎地笑了笑,“你在夜晚也如白天一樣美麗。”
當她走向他時她感到心在砰砰直跳。“你還是一如既往的會說話。”她說。
“我倒是認為我的表述仍不完美。”他說道。隨後他臉紅了,小心地後退了幾步。“嗯......”他將目光移向了別處,“那麼我們就開始吧。”
她的眼角隨著他急轉而下的態度而低垂下來。她是不是說錯什麼了?隨後,她也跟了一句:“是的,我們開始吧。”
接下來他倆就這麼相互看著對方,持續了很久。幾十本糟糕的言情小說中的情景在她腦中反複滾動著。她最終敗下陣來,開口道:“你......你不是寫了張紙條讓我在這等你嗎?”
他皺起眉頭。“才沒有,難道不應該是你......”
賽蕾絲蒂婭立刻反應了過來,猛得跺了下蹄子,咆哮道:“露娜!”
一扇能俯視整個花園的窗子打開了,探出一個有著繁星般鬃毛的腦袋,“幹啥?”
“別給我裝傻,你很清楚自己幹了什麼!”
“那又如何?”露娜挑釁地回問道。神奇的是,她仍然沒有用皇家口音。
“所以說這麼做是不符合禮節的!而且我的事不需要你來插蹄——”
“以我來看,你非常需要有誰來幫你一把!”露娜回擊道,“千年老處女!”
“你這個愚蠢的月亮小屁孩!”賽蕾絲蒂婭怒氣衝衝地說,“你居然敢——”
希神在一旁看著她們爭吵,試圖去理解她們的對話......失望,開始在他臉上蔓延開來。“我很抱歉,”他的聲音中充滿了尷尬之情,“我確實沒料到我會被卷入一場......姐妹間的惡作劇中。”他再次扭頭看向別處。
“...惡作劇?”賽蕾絲蒂婭沮喪地說道。
希神轉過身,凝視著噴泉。“我......我不希望我們雙方處在這種誤解的立場上進行……外交談判。”他說,“當然了,像這種事是......非常愚蠢的,永遠不會實現。相信我,對你作為一位最高統治者我致以最誠摯的敬意......但我不會墮落到為自己的利益而向你投以虛假的感情——”
“愚蠢的事?虛假的感情?”希神說的每一個字詞都使得賽蕾絲蒂婭的內心更加支離破碎。他難道就真的對我沒什麼興趣?隻是把我當作一個純粹的統治者,仰慕這虛偽的軀殼...?
“我現在就要走了,我——”
嘭!毫無征兆地,一大塊泥土和草木從天而降,直接命中了他的腦袋,碎泥塊四下飛濺。他驚訝地搖晃了幾下,好不容易才站穩。他的衛兵們舉起三叉戟,衝著天空一陣亂掃。
過了一會兒,賽蕾絲蒂婭才意識到那是露娜把她陽台上那株可憐的盆栽拔出了花盆,一股腦兒砸到海之國王的腦袋上。“汝這死魚腦袋,”露娜怒吼著,“她喜歡你!”
他搖搖頭,驚訝地動了動耳朵。賽蕾絲蒂婭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來:一株巨大的海棠花端端正正地“長”在了他的腦袋上。他驚訝和困惑的表情隻是讓這一幕顯得更加有趣。“真......真的嗎?”他像個未經世事的小雄駒般支支吾吾地說道,眼睛瞪得溜圓。
賽蕾絲蒂婭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所以她現在二者皆有。“沒錯!”她好不容易才緩過氣。
他似乎已經說不出話來了。“你怎......為……”
“我什麼?”
“......有多久,我對此視而不見有多久了?”他懊惱地問道。
“大概幾百年!幾千年!”賽蕾絲蒂婭說著,終於鬆了一口氣,既感到欣慰,也有點悲傷,還有點憤怒。“我給了你那麼多次暗示,但你......”
“可是你一直都很冷漠,若隱若離,我也不清楚......”他辯解著。
“你對表情偽裝的掌控一直都很完美......”賽蕾絲蒂婭說。
他沉默了,無言地將腦袋上的土塊刮了下來。“你......真的喜歡我嗎?”他問道,如同一尊雕塑般站著,感受無助與恐懼的煎熬。
她點了點頭。“但是......”她像一個小雌駒般,心在撲通撲通狂跳.“你......你喜歡......”
她的話被一個吻打斷了。
他們都是不死之身,已有幾千年的人生閱曆,但他們的初吻還是如同小雄駒和小雌駒那般羞澀、懵懂。她依偎著他,如癡如醉地品味著他如香檳般醇厚的吻。甜甜的,鹹鹹的,像是在嚼一塊太妃糖......他們的嘴唇終於分開了。她靜靜地注視著他的眼睛,“十幾個世紀了,”她說道,一邊笑,一邊喘著氣,“這段時間對於等待一個初吻來說實在太長了......”
“很高興我們能同時停止等待。”希神幽默地接過話。他們笑著,隨後依偎在一起。“時間過得太快了,”希神喃喃地說道,“我登上王位就好像還是昨天的事,而現在......現在?我們又能做什麼呢?”
繁雜的思緒不斷湧來,他們想起了他們的國家,還有如今的事況......“無論接下來發生什麼,我們一起將它解決。”賽蕾絲蒂婭輕聲說道。
露娜決定留他們兩個在這單獨待一會。“別忘了你們的葡萄酒和麵包!”她幸災樂禍地朝下方喊道,“你們當然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要好好表現自己喲~~~”
她低下頭,險而又險地避開了兩株從她頭頂上方呼嘯而過的植物。
會議在同一地點中再次召開,一切與原先一樣,不過多了幾處不同之處。首先,在原來天體運行管理協會成員坐的一圈座位外又增添了幾排新的座位,這是為那些西方國家代表們準備的。在會議室的半空中也增添了幾隻“雲座”。雙方的所有成員悉數出席了這次會議,整個會議室被擠得滿滿當當。甚至連M6也都出席了......她們坐在那塊專為她們準備的雲座上。
其次,大廳中央的演講台被拆除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巨大的機器,外圍蒙了一層篷布。這個裝置——先不管它是什麼——足足有半個天花板的高度。在篷布的遮掩下顯得異常神秘。
當代表們悉數落座後,火鳥站在那東西的一側開始主持會議。“喂,喂,咳咳。第一千三百五十二次天體運行大會——附天體運行管理協會和西方王國理事會第一次集體大會——現在繼續召開。”球槌重重地敲了一下。“首先需要說明一下,將我們聚集在此,以及對小馬國和小馬國皇室代表天角獸公主們的懲罰措施進行辯解的,是我們的暮光閃閃公主殿下。”
燈光一下子暗了下來,暮暮走上前,站在被遮蓋住的機器旁。她上方的大屏幕亮了起來,映射出她臉部的特寫鏡頭。她顯得有些憔悴,眼袋下方出現了黑眼圈,鬃毛似乎是也剛剛經過梳理——但是,她的神情中流露出的隻有自信。“致理事會的成員們,感謝你們給我這個機會來進行這次演講。另外,我認為我有必要為我之前的言辭作一修正,我本次的演講並不能徹底解除小馬國受到的指責和控訴......”她的眼神變得犀利起來,“我現在所要陳述的,是天體運行管理協會過去的會議記錄和舉措的批判性回顧。”
頓時,會場一片嘩然。火鳥不得不重敲幾下球槌以維持秩序。“暮光公主,您應該知道指出他人的過失是無法為自己洗脫罪名的吧。”
“那到不一定,”暮暮幹巴巴地說道,“不過是否可以允許我繼續說下去,到時候你們便能理解我想要說什麼了。”
火鳥沉默了一會。“我認為可以,請繼續吧。”
“在我們開始前,我認為有必要讓在場每一位都能清楚地了解到天體運行管理協會是為何、以及如何成立的。”暮暮說道,“請務必用心去理會,這些知識本身的古老程度就令我難以置信,自古以來能保留下來的記錄更是少之又少,大部分事都被遺忘殆盡,而這些我也隻是最近才得以接觸到的。我在小馬國最為古老的文獻記載中找到些許語錄,證實了這些資料的準確性,並用現在已知的數學和物理測試了它們的模型。結果證實它們完全符合我們現在的科學認知。”燈光滅了,一個複雜的軌道圖形出現在緩緩旋轉的大屏幕上:一份關於遠古太陽係軌道圖——與在座大部分生物所了解的萬物之史完全不同。幾顆較小的行星圍繞著巨大的、單一的太陽旋轉著。“在很久很久以前,我們的世界於現在的完全不同,”暮暮說,“這隻是其中的一個世界,在浩瀚銀河係中微不足道的一顆恒星。”這引起了台下一群國家領導者的激烈反應,其中也不乏有幾位管理協會的成員。
接著,圖像逐步放大,正中央出現了一個被大氣包裹住的藍綠相間的球體,還有圍繞著它不斷旋轉的不相稱的巨大月亮。“在當時,自然之力——海洋的潮汐、月亮的周期變化、四季的交替,所有自然現象都取決於這個星球的自轉、朝向太陽的角度(譯:黃赤交角)還有一個天然形成的呈周期運轉的巨大衛星(譯:月球)。”圖像的不同區域出現了幾行密密麻麻的數學公式和簡短的文字介紹,“而這些,都不需要誰來控製,它們屬於整個星球的一部分。”台下再次出現一片騷動,火鳥不得不舉起了球槌。
“它們的運行方式十分完美,並持續了很久。”暮暮說道,圖像再度縮小,呈現出星球繞著太陽旋轉的情景,“然而,在一些程度上當地人......我們的祖先......發現這個星球所圍繞著的恒星開始變得相當不穩定......並在不久後發生爆炸。”屏幕上的太陽開始不斷冒出火苗,噴發出冠狀火焰,發出忽明忽暗的光芒。
“為了拯救自己,他們設計出了一個孤注一擲的計劃——離開太陽係。”
“但他們的技術手段對我們來說實在太過神秘和先進了,就連分析其原理都難,更不要說去重現它們。他們將整個星球的精華運用到形態共振領域——我們稱之為‘魔法’,也就是將月球曲麵運動的能量和星球自轉的能量聚合成能推動整個星球直線前進的動能,將我們的星球像打彈弓般彈出原有的軌道。”圖像上日-月軌道開始劇烈晃動起來,就如同鐵餅運動員在擲出鐵餅前的一係列準備動作。接著,這顆行星就向著宇宙深處猛得彈射了出去,而月亮則被反向彈向了太陽。“他們所選的時機無可挑剔,成功地在太陽爆炸前逃出了爆炸範圍。”圖中的星球越行越遠,隨後屏幕突然爆發出一陣白光,一切重回虛無。
“當然,到了這裏問題仍然沒有解決。”暮暮說。“他們現在所處的星球因缺少太陽的能量提供很快就會凍結而死。”這顆行星再次出現在了屏幕中,“不僅如此,缺少月亮的幫助,星球上的潮汐就沒法形成,也無法攪動大氣,星球的自傳很快就會被彈弓效應中和,沒有了洋流和氣流,板塊運動也將停止,星球的大氣保護也會消失。”
“當然了,他們為此早有準備。”兩個光球,一個發著耀眼的金色光芒、一個發著淡淡的藍色光芒,開始繞著行星運轉起來。“為提供光和熱,他們創造了人造的太陽和月亮——確切來說,太陽被他們稱之為‘穩定的量子奇點......’我們現在所能理解的就是它是個能夠自發從別處獲取燃料的神器。它將未經加工的宇宙能量抽入,並釋放光和熱。而月亮也是一個神器——它能夠儲存光能和精華,可以說是魔法的副產物。在星球的核心是個類似於‘引擎’的東西,它能使星球在宇宙中穿行......他們還創造了其它自然係統,如磁場、潮汐和洋流......”隨著她的不斷列舉,屏幕上一行行發光的字將這些係統一一標注出來。“這些都是與我們生活息息相關的係統,通過這些魔法和科技的手段取代了我們所失去的維持生命的循環。”她戲劇性地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