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五章(3 / 3)

“天哪,我還以為我把宴會的門弄錯了。”一個聲音笑著說道。聶克絲轉過身,發現在她身邊的是麵帶微笑的塞爾基人——樂門。

“嗨,樂門!你來晚了,但我們還有很多的......華夫餅?那是什麼?”聶克絲問道。隻見樂門身穿飄逸的絲綢長袍,頭戴珊瑚皇冠。在他身邊的,是六位成年的塞爾基人,他們都似乎非常隆重地穿戴著飾以貝克的腰帶。其中兩位替樂門拉開了座位。

“還需要我們做什麼嗎,陛下?”

“不必了,斯圖爾德(Steward),謝謝。”樂門說道,“你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現在不妨吃些華夫餅放鬆下。”

聶克絲腦袋中迅速閃過好幾個四侍女曾經教過她的敬詞:陛下,殿下,貴王,先生還有夫人。“陛......也就是說你是個王子?”聶克絲感覺她的下巴掉了下來。

“事實上,我是國王。”樂門說道。僅管不知道原理,但聶克絲的下巴確實掉了兩次。“沒錯,我是樂門,福爾摩沙的國王,塞爾基人最年輕的統治者。在偉大的上屆國王——我的叔公去世後,我繼承了王位。”他說。

聶克絲緩過神。“所以你......一直都是?”她好不容易張開口問道。

他看起來充滿歉意。“抱歉,我一直不知道該怎麼和你開口,我怕那會影響我們的友誼。你和你的朋友們使我第一次感受到被納入一個團體的感覺,而不是被上代尊王指定的王位繼承者。”

聶克絲將肘支在桌子上,托著腮幫子。“我也沒想到。”

一陣爆笑聲從桌對麵傳來。聶克絲抬起頭,看到甜貝兒的眼神正鬼鬼祟祟地在她和樂門之間遊走。當甜貝兒發覺聶克絲正看向她的時候,便用一隻蹄子扶著額頭,作痛心狀說道:“哦,可憐的、單純的少女,她竟從未發覺他便是王位的繼承者,及時是與他在那晚分享了彼此的激情擁抱後。”聶克絲二話不說直接將一湯勺果醬潑向了她。

樂門被這一幕逗樂了。“僅管在這裏發生了不少出乎意料的事,但這是我一生中度過的最歡樂的時光!”

聶克絲放過了甜貝兒,而後者仍在一邊笑一邊用紙巾擦拭臉上的果醬。她轉向樂門,堅定地說道:“我說過,我會用盡一切方法來彌補對塞爾基人犯下的過錯。所以樂門,我就直接了當地問你吧,我能為你們做些什麼?”

“你並沒有虧欠我們什麼,”樂門笑著說,“正如之前說的,我們的小島隻有道路和茅草屋,我們待在海裏的時間遠比在陸地上的多......”他皺起眉頭思索起來,“不過,確實有件事......”

“嗯哼?”聶克絲問。

“我想你應該已經注意到了吧,即便我們有足以支持行走的雙腿,但我們還是走得有些......別扭。”聶克絲猶豫了一下,最後點點頭。“這也是為什麼我們根本沒花多少工夫在建造陸居上。”樂門繼續說道。“畢竟有諸多不便之處,”他咬著嘴唇,“所以我一直在思考,如果說小馬國有什麼能夠幫得上忙的地方的話......”

他俯身在聶克絲耳邊輕聲地說出了他的想法。聶克絲聽了後咯咯地笑了起來。然後,她從座位底下掏出一隻羽毛筆和一張卷軸,鄭重地替樂門寫下了他的請願。請願書被卷了起來,一個接著一個地傳到了另一頭的公主們的麵前。賽蕾絲蒂婭打開卷軸,粗略地掃了一眼,突然笑了出來。露娜接過羊皮紙,看到上麵的內容後也被逗樂了。“嗯,皇姐,”她說,“我十分樂意接受上麵提案,如果你沒有什麼異議的話。”

“不錯,”賽蕾絲蒂婭麵帶笑容地說道,“樂門國王的請求經審批,予以通過!”樂門喜笑顏開,深深地鞠了一躬。

一年後,小馬國的工人小馬們開始在福爾摩沙島上建設起水滑梯的道路係統。

當所有來客——即使是貪得無厭的遊絲——都滿足了口腹之欲後,賽蕾絲蒂婭輕輕叩了幾下桌上玻璃杯以吸引注意力。“以友誼之名,在真相被揭露之際,”她微笑著,與希神對視了一眼,“我希望占用幾分鍾時間來作一項聲明,這些話原本是應該在今天晚些時候向那些貴族說的,不過事先練習下也沒啥壞處。”四下響起一片笑聲。她深吸一口氣,說道:“首先,也相信各位都注意到了,我和希神正在交往。”底下傳來一陣熱烈但也沒有過於失禮的掌聲。【3】“這意味著,我們兩國之間會有更頻繁的貿易往來以及其他互動......不過無論如何我們都會這麼做的,因為小馬國和亞特蘭蒂斯原本都是貧困國家,更是多年的鄰國盟友,卻斷絕往來了那麼多年。”她回頭看了眼希神,笑著說,“我們絕不會讓這種事再次發生。”

“此外,我還需感謝可愛標記童子軍的及時介入,”桌子一邊爆發出一陣雷霆般的歡呼聲,桌上的華夫餅都被震得彈起來了一下。“以及我們的皇家孩子們。”桌子的另一邊也同樣響起了一片歡呼聲和口哨聲。賽蕾絲蒂婭微笑著:“沒錯,歡呼吧孩子們,多虧了你們的,嗯......不計後果的(proactive)行動......”

“我回去一定要查查那詞到底是啥意思。”小皮懷疑地說道。

(譯者注:proactive,(of a person, policy, or action)

creating or controlling a situation by causing something to happen rather than responding to it after it has happened.偏貶義詞)

“......發現了一個由某些貴族正在策劃的險惡陰謀,他們意圖將我們公主的合法統治所摒棄,將一個由他們操控的傀儡來替代我們登上王位。這個計劃不僅會危害到我們的國家、我們的生活,甚至會影響整個世界。所有與這項計劃有幹係的小馬均已被逮捕。他們將經受詢問、審判,若被判有罪,他們會被剝奪頭銜與權力,接受懲治。”不少小馬禁不住打了個寒顫。盡管小馬國的法律已為那些最為窮凶極惡的罪犯們免除了死刑,但其他那些刑罰也絕不好受。

“除了一位,那就是藍血公爵。”頓時議論聲與驚歎聲四下響起。賽蕾絲蒂婭歎了口氣,解釋道:“由於他......過於嬌慣與傲慢的生活方式,突然暴露出的一係列罪名似乎對他的身體負擔過重了,醫生說他有數條腦血管破裂,使得他的精神狀態瞬間變回了一個初生嬰兒。”賽蕾絲蒂婭臉上盡是惋惜之情。“他將會在一所療養院度過他的下半生,隻能被當作一個嬰兒照顧。”所有賓客都無聲地認可了這項判決。“此外,經過議會的協商決定,撤回對其妻子的一切控告,因為從現在開始,照顧藍血公爵的一切責任都將由她全權負責。”

“而他的兒子,藍血王子,請起立。”藍血無奈地站起身,聶克絲嚇得從座位上蹦了起來,她都沒注意到他就在餐桌旁。“根據你自己的口供,你參與的隻有一些較小的反叛活動,”賽蕾絲蒂婭挑起眉毛,“而不是藍血公爵所策劃的叛國行動。他的同黨們可是要受到不少的懲罰啊......”藍血王子耳朵垂了下來,咬著嘴唇。“但是,考慮到他之前一直以父親的名義將你縛束在身邊,以及你主動揭露出他罪行的行徑,我們決定寬恕再寬恕,撤銷對你的大部分指控。”

“大部分?”藍血問道,聲音充滿恐懼。

“沒錯,大部分。”賽蕾絲蒂婭肯定地回答道,“你是藍血家族最年輕的後輩,也是白金公主的直係後代。無論你是如何被控製去做那些你根本不願做的“髒活”,你本就應該自己做決定,而不是由那些管著你錢包的小馬來替你做主。”藍血低下了頭。“而且,無論一匹小馬的地位、身份如何,他絕不能不計後果地對他的追隨者以及他的國家作出不利的行為。

“因此,我和我的妹妹已經討論得出了一個合理的懲罰方案。”

露娜站起身,嚴肅地看著藍血王子。“藍血,我們的決定是,你將被賦予對外大使的身份前往西海去監管你和你父親搞出的亂子的後續工程。為此,我們會給你提供船隻、船員和一些工作人員,去往西海的各個國家修複它們與小馬國的外交關係。當你成功地處理好這一切後,你便可以回來——到那時,你的聲譽會恢複,同時也可以洗刷掉你身上的所有罪名。”

藍血看上去一臉茫然,“外交出行?”他說道,“去西海王國?”露娜和賽蕾絲蒂婭點了點頭。“所有的國家?”出乎意料的,藍血並沒有生氣、發牢騷或是一臉沮喪,反而兩眼發光,像是一個在暖心節早上醒來發現床頭的長筒襪裏有一輛自己在商店櫥窗外覬覦了一整個冬天的小火車玩具的孩子。“哦......我的殿下······感激不盡······我,我,我還是個孩子時,當我看到我父親的航海圖後就一直夢想著——”

不隻一位小馬將目光轉移到了藍血王子的可愛標記上——一個指南針,紛紛明白過來。夢之公主嚴肅的表情軟化了,她低下頭在藍血耳邊呢喃著:“是不是想要一艘又高又大的船,在明亮的星星的指引下在海上逐波漂流?”藍血楞了下,隨後害羞地點了點頭。

“我會盡我所能,殿下,我......”他有些猶豫地問道,“但如果我搞砸了怎麼辦?我可能是最不適合當外交官的小馬。”

“那可簡單得很,親愛的。”瑞瑞拉長聲音說道,“還記得上次慶典你是怎麼對我的嗎?”藍血王子困惑地點點頭,“那對於外交活動來說可是個相當完美的反麵教材。”藍血在她酸溜溜的目光和挖苦下畏縮了。

“這也是你需要學習課程之一,藍血王子,”賽蕾絲蒂婭說,“學會如何成為一位真正的王子......無論對方同樣是王子或是一介平民。不過,選擇一位好的助手也能幫你掩蓋住自己的缺點。記得出發前好好物色一位。”

“還有別忘了帶上禮物。”希神笑著提議道,“外交和戀愛很相像,糖果和鮮花往往會有很好的效果。”他輕吻了下賽蕾絲蒂婭的耳朵,回應他的是一記肘擊。

“我怎麼記得 這句話常常和‘遇到惡犬,在找石頭去砸它時記得要給它點甜頭’作類比(4)......”墨斑小聲嘀咕著......好吧貌似聲音大了些。

暮暮的肘擊比起剛剛賽蕾絲蒂婭的有過之而無不及。“墨斑!”

一旁傳來一聲小小的驚呼聲。“我絕不允許你用石頭砸任何一隻可憐的小狗!”小蝶嗔叱道。

“我隻是打了一個比方——”墨斑無力地辯解著,但那無濟於事。正當小蝶準備進入說教模式時,其餘M6成員紛紛趕來將小蝶安撫了下來。隨後她們先是嘲笑了墨斑一通,然後又煽動小蝶開始說教......

暮暮看著她的朋友和家人們,心中一陣悸動。他們都在這兒,對她來說那就是一切。當她......經曆了五年的時間魔法後,他們對她的重要性隻增不減,如同在沙漠中的一片綠洲。她再也不想與他們分開了。

賽蕾絲蒂婭不得不用叉子敲了敲她的玻璃杯。“我們先將這件事放一邊,還有件事需要告訴在座的各位。”她說道,“好吧是在座的各位小馬們,對此不知情的小馬也會在明天的報紙上得知。”

“正如你們所料,那麼多貴族頭銜被剝奪已經讓上議院快崩潰了,超過三分之一的貴族都與反叛活動有或多或少的關係。”頓時響起一片不滿的議論聲。“事實上......權力的平衡體係已經分崩離析了。”

“經過了多次討論、爭辯、抓耳撓腮的思索,眾議員以及露娜和我最終達成共識,隻有一個方法才能終結這多年來的權力的爭奪。他們正在起草一項法案——為了平衡並延續那些權力的使用,所有貴族的權力將會由剩餘的貴族以及......我們最新登基的暮光公主共同持有。”

這個消息引起了一陣不小的騷動。“新的領主將繼承那些反叛貴族們的領地,但他們隻擁有最低限度的土地占有權。他們所有的權益、信譽、以及立法權都將永久的轉交給暮光公主......”

接下來的話暮暮沒有聽到。她已經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了。

沒關係的。她早已熟知了這個領域,她也有足夠的條件來解決這個小小的問題。五年的時間讓她得到了充分的思考。她隱約能看見自己的筆記,她積累下來的觀察結果,她在自己心中的小黑板上再次驗算了一遍,對結果滿意地點點頭。是時候將純粹的科學推論付諸於實踐了。

“......我們無法表達暮暮的發明研究對我們來說是多麼巨大的驕傲,”賽蕾絲蒂婭仍在侃侃而談,“但我們可以——嗯,怎麼了,暮暮?”

不知何時暮暮已離開了座位,站起身。“賽蕾絲蒂婭殿下,露娜殿下,我很感謝你們為我做的一切,”暮暮平靜地說道,“我也很感謝你們告訴了我這些,讓我得以現在說出我對此的想法——”

“我選擇放棄。”

作者注:

【1】露娜拒絕用其全稱來稱呼它。拜托,它有齒輪,它還是個鍾,那不就得了?

【2】即使是用的是金蹄子,拿起(筷子)也十分有難度。

【3】不止一個來賓在起哄:“是時候再親一個了。”

譯者注:

(1)作者對中國元素的迷之執著。

(2)之前鄭和對阿寶的稱呼都是my boy,這裏用的是my son,實在沒法用中文來表達出它們之間的微妙差異......

(3)(我居然還真查到了這麼個遊戲……)一個派對遊戲,玩家們輪流旋轉一個瓶子,瓶口指向誰就親誰一口。

(4)原文:saying u0027nice doggyu0027 while looking for a good-sized rock.其實和我們的“陽奉陰違”、“先禮後兵”這類詞意思差不多,但由於後麵還有玩文字梗,隻能直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