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罷葉丞相的話,君卿饒是對於這種深宅大院裏的親情不抱有一絲希望,但難免還是替原身不值。她強壓下此時心中不屬於她的那一股澀然,唇角不由得綻放出一抹冷笑,正欲開口說什麼,卻被身後傳來的優雅低沉的聲音給打斷。
“左相大人這話,可是此言差矣!俗話說,羊尚且有跪乳之恩,鴉更是有反哺之義。左相大人如此怨怪七小姐,說不定是不明其中隱情。身為家主,左相大人莫要失了公允才好。”
來人並不理會在場眾人詫異地眼神,一路緩步而來,那身蒼青色澤的玄袍,無風自動。單單隻是這樣看著他,他洞悉世間一切的眼神,仿佛就能滌蕩清整個世間的髒汙。
青鬆不自影動!
君卿凝視著眼前之人,無端地就想起了這麼一句。但是卻沒有料到,他眉眼溫和地笑著,步子眼看要走到禮郡王的麵前愣是拐了個彎,反而朝著她這邊走來,“微臣見過攝政王,禮郡王,七小姐。”沈驚郅勾唇笑著,青竹般優雅的韻味被他這一笑,更是弄得別無二致。
在場圍觀的姑娘們,難得今日見了這麼一個個地美男子,心裏無不打起了小九九,嫉恨不已地目光一時間紛紛向著她這裏射來。
“……”美色果然容易招惹仇恨值,君卿默默地在一旁腹誹,這讓擋在他身前的宮夙夜不由得有了幾分滿意。不愧是他看中的獵物,關鍵時刻,還是弄的清自己的歸屬。
葉丞相此時滿眼陰鶩地盯視著君卿,這逆女背著他都不知幹了些什麼好事!看看,看看!這一個個的對他都是些什麼態度!沈驚郅,別以為仗著你在攝政王跟前受寵,老夫就治不了你!
“右相大人,仵作已經到了,敢問是否即刻驗屍?”作官差打扮的人從人群中,走上前來,恭敬地在沈驚郅和宮夙夜的麵前行了一禮。
被人當眾這麼忽視的北辰墨麵色一黑,開口就是大聲地斥責,“混賬!真是大膽!非但見到本王不行禮,如今更是膽敢當眾在朝廷命官府前驗屍,你將天曜皇朝的律法置於何處?!”
那人被北辰墨這麼一訓,抬眸不屑地睨了沒腦子的北辰墨一眼,隨即退到沈驚郅的身後,不再說話。沈驚郅對此不但沒有責怪,反而頗為溫和的笑著,“禮郡王這是怎麼了?驚郅專程來此,可不就是專門為了按照律法辦事。本相接到百姓報案,如今左相府的丫鬟,被人無情拋屍在外,本相自有一番責任,前來詢問不是?”
“你!”北辰墨被沈驚郅弄得一噎,麵色當即更加難看,暗地裏給葉丞相使了一個眼色,他們如今可是一條船上的人。
“逆女!還傻站在那兒幹什麼?還不趕緊給本相回府?左相府的臉都被你丟盡了!”葉丞相無法,隻得怒著嗓子吼了君卿一聲,再這樣下去,別說他的臉被丟盡了,就是明日上朝彈劾他的折子不知道會比往日多多少。
聽到葉丞相呼喝的君卿,眸色一冷,葉丞相對她的態度,也幸虧她從來就沒有過期盼,隨即她冷然一笑,“左相大人,昨日難道不是你和禮郡王二人派劉統領前來,口口聲聲地要抓捕我這意圖謀害親姐的毒女歸案麼?怎麼,我站在了你們的麵前,你們反倒沒有了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