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定國公府這邊,君胤終是沒有拗過君卿,隻得眼睜睜地看著她帶著素問惶不在意地抬步走出了東蕪苑。
君卿路過東蕪苑的門口之時,眸光仿若不經意間,朝某處瞥了瞥,素問跟在她的身後,見她稍稍停了下來,素問的步子也跟著頓了頓,“主子,怎麼了?”
君卿輕勾了勾唇,微搖了搖頭,開口道:“無事,你先陪我去西廂那邊看看蝶兒,她的傷勢……”
她們二人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君胤也在同時收斂下了那抹幽深的目光。
不過,當他一回眸,無意間瞥見的竟是君老爺子那副臉紅脖子粗的樣子,他不禁微垂了垂眼瞼,漸漸握緊了垂在身側的手。
“臭小子!你竟然還敢回來!”君老爺子他老是老了,但好歹他眼還不算瞎。他早就躲在一旁盯了這死小子半天,要不是那小丫頭打他麵前走了,這臭小子打算什麼時候才在他老頭子的眼前現回身?
他這是拿他老頭子當什麼了?哪次回來不是神出鬼沒?他可是他老子!他這兒是定國公府,又不是那些花街柳巷的客棧,憑何讓他成日裏招呼都不打,留下一大堆破爛兒東西之後,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半晌之後,君卿推開了西廂的門,素問緊跟在她的身後。待得她們二人,上了定國公府專門為她們準備的馬車之後,素問麵色凝重地瞅了君卿一眼,“有什麼事,你想說就說,不必顧忌什麼。這裏畢竟隻有你我主仆二人,沒有旁的人會無端跟你多計較。”
有了君卿這話,素問的眸光終是稍稍放緩,接著,隻聽她開口道:“主子,蝶兒的傷勢隻需配合煎服好的湯藥,臥床好生休養即可。請恕素問有些不懂,為何素問總覺得主子在去西廂之時,仿若是在避諱些什麼。”
“避諱?不,這倒不至於。不過是我沒心情去聽老頭子的那些絮絮叨叨地話罷了。”君卿抬眸,粉唇微勾了勾,“素問,你說說咱們沒有出府這幾日,這天曜帝京的流言如今都該是傳成什麼樣子了?”
素問微微抿唇,在君卿的示意下,終是試探地伸出她那瑩白如玉的手,微微掀開了車簾。
“誒,你們聽說了沒有啊?崇國公府的小世子顏崇,明日就是他的大婚了呢!”酒樓茶肆裏,漢子們燥熱著心情,不耐地端起了手邊的大碗茶兒,大口大口地喝著,這天熱得就連那些平日裏自詡是貴族的公子哥兒們,也不再如同往日那般顧忌許多,竟也搖著折扇,和這些人摻和到了一塊兒。
“嘁!不是我說,這位爺你這都是第幾手的消息了?這早都不新鮮了!”“嘿,那你倒是給爺說說,你那兒又能有什麼料啊?瞧瞧,這些日子,賞花宴過後啊,咱們先不說別的,就連咱們往日裏名動咱們天曜帝京的君大小姐,這幾日裏,哪怕是夜夜守在萬花樓,那兒的小倌倌都等得空閨寂寞了,都見不著她一個影兒!”
“沒錯,哈哈!本公子還聽說,就在昨晚,萬花樓的承影公子,竟聲稱他相思過重,要閉門謝客,好生休養幾日!嘖嘖,真是沒想到,這美名天下的承影公子,居然對咱們的君大小姐如此情深義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