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蝶兒的話,恍然間,素問仿似也是恍然的想起了什麼,眸露擔憂地蹙了蹙眉,“蝶兒,你這話裏的意思,可是說的上次畫舫遊湖,小姐獨身一人前往,卻遭遇刺客的那次?”
君胤聽罷,桀驁的眸光,狠厲之色倏地一閃,垂在身側的雙手不自覺地握緊。
“你說什麼?刺客?”果不其然,宮夙夜那狹長的鳳眸,仿若不經意的冷瞥了那人一眼,渾身青紫寒蘭的氣息,乍然之間就濃烈了起來。
畫舫遊湖那時……似乎,他還並沒有派亦白離京,而他當時身上的寒毒……
不知想到了什麼,宮夙夜那精致的鳳眸微微一斂,仿若有所察覺似的,君胤的眸光,猛地一頓,在那人那般審視的眸光中,他非但並不躲避,反而勾唇一笑,倒是直直的迎了上去。
“畫舫遊湖?”顯然,這種時候,亦白根本就沒有閑暇去理會旁人的心思。
聽罷此言,他輕佻的眸光,難得的嚴肅下了幾分,好不容易地壓下眸底暗湧的風雲,不由得再次斟酌著口氣問道:“素問姑娘,可是確定小王妃這種情況的發作,最早是出現在那日,但如若就是照此算來……”
聽到亦白口中的那聲疏離的素問姑娘,這讓素問本就輕握的拳頭,愈發用力了幾分。
她那素來清淡的雙瞳,趁著亦白的話並沒有說完,就在她乍然抬眸之時,隱去的那莫名水光,都並沒有引起周圍人的在意。
須臾之間,眾人便隻見她微搖了搖頭,輕聲道:“不……並不確定。”
素問的話,無疑讓蝶兒等人的麵色,聞聲一變。
然而,這個時候的眾人,卻竟是齊齊的選擇,保持沉默,不再貿然開口。
天曜帝京,京郊城外
“老馬哥,坪子身體的情況到底怎麼樣了?他這般虛弱的身子,哪怕就靠著朝廷發的糧餉,就這樣不醫不治的待在這裏,算是怎麼回事兒。”就在這昏暗的角落裏,老馬哥突地,就隻聽李魁這般低歎一聲。
李魁的這番話,無疑讓素來耿直心腸的老馬哥皺了皺眉,就在這半晌之後,李魁才隻聽得老馬哥那敦厚的聲音,不帶一絲阻隔的傳入了自己的耳裏。
“唉……魁子,咱們既然在這天曜帝京城,早就選擇了脫離京兆府尹,自顧自的跟著蒙副將,當一批流兵,你就應該明白,我們遲早有一天,會有今天這樣的時日。”
突然聽到老馬哥如此深沉的話,這不得不讓李魁那較為英俊的眉眼,驀然一擰。
此刻的老馬哥仿佛根本就沒有看出李魁那眸帶深思的神色,倒是繼續自顧自的說著,“而今日,又乃是我天曜國宴的開宴之日。如今我天曜正值百年飄搖之際,但凡是稍微能看出點兒苗頭的人,都能夠預知,今日這場國宴比之以往的不同尋常。”
“而這天曜帝京的百姓們,僅此一日……不不不!可以說是自打月餘之前,定國公府的君家大小姐,從萬花樓上摔下來的那一日起,仿佛這世間原本既定的道路,都已經變得模糊不清。”
“外麵的人,並未有所察覺,而你我這些雖是個大老粗,但距離那權利的漩渦之心,卻是愈遠。”老馬哥說著,沉悶的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