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向西,荒蕪的草原與光禿禿的群山形成了異樣的風景。沙壑與丘陵組成了黃土地的平原,在阡陌錯落鄉村地帶,炊煙在黃昏時組成了雲霧般的花蕾,而燃燒的激情與內心的矛盾糾纏成了眉頭深處的皺紋,是痛苦嗎?說不上,但是內心的糾結總會緾成沒有解扣的繩轡,困住靈魂深處自由飛翔的野馬,在掙紮與翻騰中,夜色如期而來,我在黑夜的深處,才開了一段靜謐的休憩之路,斜靠窗口,靜靜的陷入大腦深處的一片空白區域,忘記自己,也忘記了這一段返鄉的旅途。而後開始了一種半昏半迷般的睡眼狀態。就這樣熬過了大半夜,天剛亮的時候,肚子有些餓了,大腦也完全清醒了過來,看見張辰春和李春明正仰靠著火車的硬座,陷入一種迷迷糊糊的睡眼狀態。不便打擾,我便輕輕的起身,從行李箱裏掏出一些吃的東西,隨便吃了幾口。然後又離開座位到硬座車廂熱水供應處。接了一杯熱水,返回到座位的時候,李春明已經醒了,他起了身。也提著水杯接了一杯熱水。兩個人便坐在座位上,喝著熱水隨意的吃了些麵包,稍稍填包了肚子,天色便朦朦亮了起來,彎彎曲曲的黃河像彩帶一樣飄在廣闊無垠的草原上,在草原的西南方向有一大山,火車穿過了草原,到了大山前,便是烏城了,看著那高聳的煙囪和連綿的樓群,我又想起了曉潔。內心深處一股憂鬱的感覺浮上了眉梢,也顧不上和李春明多說幾句話了。
透著車窗,看看火車外麵一些熟悉的場景,心中突然有股莫名的衝動,想要到烏城的街巷上去一去,看看曾經熟悉的場景。便急急忙忙的喊醒了正在半昏半迷狀態的張春明,對他和李春明說自己突然想起烏城有一個朋友需要拜訪一下,他們兩個人少少有些詫異,驚詫之後便急急忙忙的幫我從行李架上接下來行李箱。隨便叮囑了幾句,三人約好了春節後在我們LP縣碰頭,之後,我便急急忙忙的向車門擠了過去。剛擠到中間,列車便進入了烏城火車站,緩緩的停下來。因為烏城是個工業城市,上下車的人也很多。當我擠到車門口的時候,車上的人還沒下完,展台上的人便想提前擠進去,就這樣僵持了一會,在列車員的吆喝中,站台上的人開了道,我順勢提著行李箱擠下了車。
黎明的光線斜照著烏城的街巷。我拉著行李箱出了站台,出了車站的大門。站在火車站的廣場上,看著黎明的這座城市,曉潔的臉龐便浮現在腦海,沿著廣場正前方的路向前,曾經熟悉的街道以換了麵貌,十年前的小白楊,如今已長成參天的大樹。寒冷的風吹過了我的臉龐,我站在大樹下看了看路邊的景象。內心便有些茫然和彷徨,路邊的餐廳陸陸續續打開了門,我便選了一家最近的餐館,輕輕邁步進去,點了一碗稀粥,又加了兩張油餅,便靜靜地等了大約十分鍾,熱乎乎的粥和油餅端上了桌麵,我輕輕的嗬了一口氣,便就著黎明的光線吃起來早點。
太陽出來了,在烏城寒冷的街道上,商販們依舊在演繹著生活的交響樂,城市裏的公交車上,早起上班的人們在睡眼惺忪中,便開始了忙碌的一天。我吃完了早點,拉著行李箱孤單的行走在這個城市,十年前曾經在這個城市裏發生的故事,使我看著有些熟悉的且有陌生的街巷,茫然而不知所措,我不知道曉潔在這個城市裏是否生活的快樂,我們相遇的時候都是剛剛成年,天真與夢想成就了我們的意外之戀,而今天,在這個城市的街道,世俗的煙塵依舊在彌漫,工業化的汙染使人們在痛苦與快樂中享受生活所賜予地悲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