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小攤位置靠近門口，價格公道，不缺斤少兩，生意也相當不錯，但是攤位租金也是市場裏麵水果攤位的兩倍，而且，光靠這一大筆租金還不一定租到手，因為這攤位的生意好是有目共睹的，眼紅這位置的人不是一個兩個。
招惹來的嫉妒和流言中傷，王健和王桂香都習慣了。王桂香能夠每年都拿下這個攤位，一是舍得給市場管理處主任趙全發送禮，二是好色的趙全發對王桂香的姿色有幾分覷覦。結果就是，一年下來掙得能比市場裏麵的其他水果攤稍多一些。
但是，顯然，其他人都不願意想到這個點上，他們隻相信自己看到的，然後附加一部分自己的臆想論斷，之後就四處宣揚自己頗有頭腦的推理結果。
此時已是傍晚近六點，正是下班的時候。
趙全發跟往常一樣，下班臨出市場大門，總是在王桂香的水果攤前逗留一會，沒話找話地跟她聊天。
溜達在買東西的人群中，還沒走到，耳邊就傳來一聲聲如洪鍾的招呼聲：“趙主任，下班了？”
頓時……
“趙主任好啊，下班了？”
“趙主任，今兒要不要捎點菜回去？我這今早剛進的青菜，有點不好賣，扔了可惜……”
“趙主任……”
……
本來想悄悄到王桂香攤前的，他怕老婆知道，結果就連悄悄走過的身後許多攤主都跟他打起了招呼來。他也隻能無奈站住，回頭麵無表情地朝周圍攤主草草一揮手示意，同時眼睛一眯：“這林殺豬的，盡壞我好事，這都第多少回了？到時有你好看的……”
第一個聲音是從王健家隔壁的豬肉攤子裏，一個高大的漢子嘴裏發出來的。他濃眉環眼、方頭大麵一副堂堂貌相，身材雄壯，要是生在古代，而且是個殺豬賣肉的，鐵定是一個猛人。然而，此時，他隻是一個殺豬的。
見趙全發望向他，他霎時滿臉堆笑，也不管正在攤前買肉的顧客了，匆忙用油膩膩的抹布胡亂擦了擦同樣油膩膩的手，用右手去掏口袋裏的煙盒，左手上下摸打火機，邊往外向趙全發走去：“嗬嗬，趙主任，來抽根煙再走……要不要捎點排骨什麼的回去？”
……
好不容易擺脫林殺豬的，無法再悄悄，就這麼出門回去？但是他覺得自己心癢難忍，還是走到了王桂香攤前。
“桂香啊，今天生意真不錯呀。”
“呦，趙主任，下班了。生意呀……還行吧。”攤前有幾個人在挑選水果，王桂香有點忙不過來，隻能抽空答一句。
趙全發見王桂香沒工夫，就把視線掃向攤前的幾個顧客。他發現仿佛有一個年輕漂亮的姑娘在另一邊挑選蘋果，憑著他多年的眼光經驗來看，這個姑娘值得一看。隻是被旁邊的兩位大媽給擋住了，看不太清楚。
於是，趙全發便踮起他的小短腿，把上半身使勁往攤上伸著，側著頭眯著眼，眼中閃爍著光，朝那邊看了過去。看清楚了，他確定那是一個二十來歲的漂亮姑娘。
直起身，哼著小曲，假裝無意路過地踱到那姑娘旁邊。
“哎呀，姑娘，買蘋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