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突然冒出來的聲音把這姑娘嚇了一大跳，轉頭一看，隻見一個梳著漢奸頭，穿得人模狗樣，身高比自己還矮一個頭的大叔，正仰著頭，小眼睛想自己閃爍著那種經常見到的討厭光芒。姑娘臉上頓時不滿了厭惡不喜。
“這些蘋果挺不錯的，我看見桂香今天早上才進的貨，保證新鮮，個個又香又甜。你看，這個怎麼樣？紅透了，又圓又大，姑娘你一定喜歡……”說著，絲毫不在意其厭惡之色，反而抓了一個蘋果遞過去推薦給她。
仿佛那是個毒蘋果一般，姑娘極力避開那個蘋果，隻是在身前胡亂挑了幾個，便交給王桂香過稱，給錢，然後迅速地接過裝好的蘋果，腳步匆匆頭也不回地朝大門走去。
“誒，姑娘……等等，你忘了這個……”趙全發一邊揚著手裏的蘋果叫著，一邊眯著眼一臉享受地盯著人家姑娘的臀腿猛看，目光一直追到其消失在大門外。
“嗯？”他隨即看到姑娘身影消失處，一個人在門口垃圾車邊上撿起了一塊磚頭，然後轉身走了過來。
那是王桂香的兒子，王健。
趙全發急忙轉身，也不往西大門走了，而是往另一個大門南大門匆忙走去。
“桂香，我發現忘了東西在辦公室了，就不聊先走了。”
“趙主任慢走……”王桂香隨便應了一句。
看到趙全發走了，王健把磚頭一扔，罵道：“這王八蛋跑得還挺快。”
“又順走了一個蘋果……”王桂香無奈道。
王健笑笑。
雖然懶散不上進，但是並不代表他笨，從小就隨著母親在這市場裏麵長大，這些做人做事的小智慧還是懂的。凡事不能做得太過，嚇唬嚇唬還是可以的。況且趙全發本就是個有色心沒色膽、欺軟怕硬的貨色，他對市場裏麵每個有點姿色的租戶都有點心思，除此之外，他這個主任頭銜還是家中悍婦那邊的關係得來的，他也怕事情鬧大，傳到他老婆耳朵裏，到時吃不了兜著走。
“阿姨，今天是您來買菜呀……我稱一下……二十五塊……這是給您找的錢，收好嘍……”
“大爺，菠蘿要削皮嗎……好嘞，稍等……您回去把它用鹽水泡一泡……”
“小朋友，你的草莓……拿好了……洗了才能吃……來，叔叔先給你洗幾個，你就可以邊走邊吃著……”
……
八點鍾，攤前買水果的人少了。
王健端起水杯猛地喝了一大口水，使勁揉了揉笑的有點僵硬的臉部肌肉，感慨道：“這年頭，生意真不好做，不僅要微笑服務，還有注重用戶體驗。”
這兩個多小時的忙碌可真夠累的，在別處可以消極憊懶，可這畢竟是關乎能否吃飽穿暖的生活保障問題，馬虎不得，所以王健還算勤快。
白色魅影一直就待在王健不遠處的虛空中，王健在東鄉市場內所做的一切也看在眼裏，此時品頭論足道：“還好，還不算無可救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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