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在殿外聽得宇文修不肯給睿郡王妃敬茶,而是要先去小祠堂祭拜先睿郡王妃,高嬤嬤便知道要不好了,當時就想找借口將睿郡王妃給弄走了。
可她一個下人,在主子麵前再得臉,這樣的場合哪有她說話的份兒,隻能在外麵幹著急,早知道早上就不勸她過來正殿了,就稱病又何妨,雖然也會讓王爺不高興,至少也比現在這樣強啊,——也是搞不懂王妃,當年那般冷靜聰明的一個人,若不然,也不能心想事成,一躍成為堂堂郡王妃,一度與王爺恩愛得她都暗暗羨慕了,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變得越來越患得患失,越來越不可理喻,易怒易燥,把一手雖然牌麵已大不如前,但隻要用心經營,仍大有勝算的牌,給打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還是王妃至今都還愛著王爺,因為愛所以恨,因為恨,又更愛,所以作繭自縛,怎麼也掙脫不出來了?可她不是說自己早已徹底死心了嗎,那暫時忍一忍,暫時讓一讓,又會怎麼樣呢,難道會少一塊肉呢,由來都是笑到最後的,才是笑得最好的!
得虧二爺當機立斷,沒讓事態再進一步惡化下去,不然後果不堪設想……高嬤嬤手上不停,幫著宇文信繼續弄了掙紮個不住,嘴裏也憤怒的“唔唔唔”喊個不休的睿郡王妃往外走,心裏已在想著,要不要把那件事告訴二爺了,不然王妃娘娘這個狀態,再下去遲早要壞事兒,到時候他們所有人可都死無葬身之地了!
見宇文信近乎氣急敗壞的將睿郡王妃弄走了,睿郡王方暗自鬆了一口氣,楊氏再鬧下去,他都不知道該怎麼收場了。
一抬頭,卻見兩個側妃和其他子女都在偷偷摸摸的看他,一接觸到他的目光,立刻緊張的收回去,做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來,再看長子長女,兩人的臉色都不好看,連帶對他也疏離了幾分似的,心知這會兒二人隻怕連她也一並怨上了,難免有幾分心虛。
再想到自己竟然鎮不住老婆,以後在側妃姬妾和兒女們麵前還有什麼威信可言,又有幾分惱羞成怒……索性捂著胸口,滿臉痛苦之色的“哎喲”起來:“本王的胸口好痛,快喘不上氣了,快扶本王回屋去……”
崔公公聞言,忙上前扶住了他,急道:“王爺,您沒事兒罷,奴才這就打發人傳太醫去……來人,快來人……”
宇文倩到底心疼父親,也立刻拋下心裏那幾分不悅,上前扶住了睿郡王另一邊:“父王,您是不是氣著了才胸口痛的,您別嚇我啊……”聲音都急得有些變了調。
睿郡王聞言,深吸了一口氣,語氣微弱的道:“我沒事,可能是一時氣著了,讓小崔子和你弟弟扶了我回屋去,你留下看著其他人見過你弟妹罷,大喜的日子,萬萬不能因本王與王妃都身體不好,便掃了大家的興才是。”
宇文修經過方才這麼多事,對睿郡王怎麼可能沒有怨言,說到底,都是他治家無方鬧的,便裝作沒聽見他的話,不肯上前扶他去。
還是宇文倩小聲叫了他:“弟弟,你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上來扶父王一般?”眼裏隱有哀求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