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能有什麼鬼!”睿郡王妃也是橫眉怒目,“本宮是王府的當家主母,高嬤嬤是本宮跟前兒最得用之人,如今府裏出了事,本宮自然要打發她去一探究竟,因為茲事體大,若人多了,萬一不小心毀壞了現場,造成了什麼不可挽回的後果,誰來負這個責?自然是去查探的人越多越好,大姑奶奶還是別胡攪蠻纏的好!”
話雖說得硬氣,心裏卻是慌得不行,亂得不行,知道自己八成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中了賤人們的奸計了,恨得簡直想殺人,想著事情如今不知道會發展到什麼地步,該要怎麼收場,又恨不能立時暈過去,什麼都不管了。
可那是她的親生兒子,唯一的兒子,既是她傾注了全部心血的情感寄托,也是她後半輩子唯一的依靠,她哪裏能暈倒,她必須撐下去,死也要撐不下,不能讓可惡的鬼之子和賤人們毀了她的兒子!
宇文倩繼續冷笑:“我胡攪蠻纏,到底是誰在胡攪蠻纏!又是要將所有人都屏退,又是隻許高嬤嬤一個人去看,又是張口就汙蔑弟弟的,說您心中沒鬼,誰信啊,您是不是以為父王如今病了,您就可以在府裏一手遮天,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了?哼,隻可惜弟弟和我還在,還輪不到您一手遮天!春燕,高嬤嬤既拉住了月姨,你去看!”
春燕隨宇文倩過去胡家不久,便在宇文倩再四問過她本人的意思後,做主將她許給了胡嚴的奶兄,如今已是宇文倩跟前兒最得用的媳婦子,宇文倩用起她來,也比以前更加得心應手了。
聞言大聲應了一聲“是”,便飛奔上前,很快便越過了仍廝纏在一起的高嬤嬤和月姨,高嬤嬤隻能眼睜睜看著她撥開樹叢,然後驚呼起來:“是二爺,竟是二爺,怎麼可能!”
睿郡王妃已是搖搖欲墜,聲音尖利得刺耳:“你這賤婢,胡說八道什麼,怎麼可能會是信兒,他早回房了,怎麼可能是他,你再敢胡說八道,本宮撕爛了你的嘴!還有你們,都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全部給本宮退下,都把本宮的話當耳旁風,非要本宮當眾打你們的板子,你們才知道厲害是不是!”
眾側妃孺人看到這裏,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王妃分明就是打鷹不成,反被鷹啄了眼,讓縣主和大爺大少夫人將計就計給埋坑裏了,可真是好一出大戲,也不知道要如何收場?
都說從來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如今看來,王妃與二爺這陣風,終究還是不是大爺和縣主的對手,怎麼也吹不倒他們了。
滿心幸災樂禍之餘,都想留下來,繼續看戲。
奈何宇文倩也跟著發了話:“時辰的確不早了,眾位側妃孺人就聽王妃娘娘的命令,散了罷,記得管好自己和底下人的嘴巴,該說的才說,不該說的,一個字也不許說!”
反正春燕已經叫破與劉純馨有染的是宇文信了,眾側妃孺人已沒有留下的必要,她們留下,反倒有礙他們接下來和睿郡王妃唇槍舌戰,自然是盡早打發了好。
而眾人將她那句‘該說的才說’聽在耳裏,又是另一番想頭,縣主這話,擺明就是在暗示她們,下去後可以偷偷的議論今日之事嘛,那她們還等什麼,且回去與要好的姐妹說“體己話兒”去,雖比不上留下來看戲那般讓人興奮滿足,也聊勝於無了。